01
“金钱呢？也许你对它就不能说同样的话了。人总是需要钱。钱，这成功的象征，正如汤米.杜克斯拾美国作家亨利.詹姆斯之牙慧而一再称呼的：婊子女神，它永远是必须的。
你总不能花完自己仅剩的一枚铜板，最后说：如此而已！
不,哪怕你只再活十分钟，你也会需要几个臭钱去买这做那。只要想使事情运转下去，就需要钱。你必须有钱。钱是人必须有的。其余一切都可以不要。如此而已！”
“因为你在世上活着——活在世上当然不是你的错。你活着，钱就是必须的，是唯一的绝对必须。其他所有东西在紧要关头都可以不要。唯独金钱。肯定地说，如此而已！”
“……她对自己这样说。……写作是人类最后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其余的都是一派胡言。”
“如果你年轻，你只需咬紧牙关挺下去，金钱最终会从天而降；这是个力量问题；这也是意志问题。意志从你身上强有力地一点点散发出去，给你带回神秘虚的金钱——片纸上的一个字。金钱是有魔力的，当然也是胜利的，是婊子女神！
啊，如果人必须得卖身的话，那就卖身给婊子女神好了！人即使是在向她卖身的时候，也可以看不起她，这很好。”
“……所谓杰出其实就是真正受人欢迎。杰出而又没能受人欢迎，那是没用的。似乎大多数杰出者都错过了公共汽车——没能受人欢迎。人毕竟只活一辈子，如果你错过了汽车，你就与其他失败者一起，被丢在了便道上。”
02
“她的身体日渐失去价值，变得沉闷晦暗，现在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物质了。这使她无比沮丧，不知如何是好。还有什么希望呢？她老了，二十七岁就老了，肉体失去了光彩和活力。在疏忽与拒绝之间变老，是的，拒绝。时髦女人们通过外部护理，把身体保养得像玲珑瓷器般闪闪发光。虽说瓷器内部没啥东西，但是康妮却连这点光彩都没有。精神生活！她突然觉得自己狂烈地憎恨起精神生活来，好一个骗人的精神生活！”
“她穿上睡衣，倒在床上痛苦哭泣。在她的痛苦里，燃烧着一种对克利福德，对他的写作和谈话，对所有他这类欺骗女人甚至欺骗她们肉体的男人们的义愤填膺。
不公平！不公平！深深的不平之感车穿越肉体，一直燃烧到她灵魂深处。
但是，尽管如此，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她还是照样起来，下楼到克利福德那儿。她得帮他做所有的起居琐事，因为他没有贴身男仆，又拒绝用女仆。……而康妮本人则帮他料理他的全部个人之事，做得心甘情愿。这是她的责任，而她一直愿意做这些她力所能及的事。”
“所以，她几乎从不离开拉格比，即便离开也不过一两天，那时便由女管家照料他。他呢，日子久了也就不可避免地觉得康妮的服务是天经地义。他这么想也是很自然的。
然而，在康妮内心深处，却开始燃烧起一种不公平与受欺骗的感觉。这种实实在在的不公平感，一旦觉醒，是非常危险的。它必须发泄出来，否则会把怀着这一感觉的人给吞噬掉。可怜的克利福德！这并不是他的错 他比康妮更不幸。这一切都是那个总灾难的一部分。”
“康妮的心中压抑着一种反叛。所有的一切有什么用？她的牺牲，她向克利福德奉献自己的生命，有什么用？她究竟在忙活什么？一颗冷漠的虚荣之心，这颗心不与人温情接触，就像出身下流的犹太人一般堕落，渴望着卖身给成功，这个婊子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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