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还在,该有多好

作者: 沐兮若水 | 来源:发表于2023-04-04 06:01 被阅读0次

    清明的雨,淅沥下着,一点一滴,写满了我对你的思念。

    ——题记

    百合花,流泪了

    微雨落在手心,有一丝凉意。阿爸离开五十三天,梦里见过好几回,和儿时一样。

    听闻阿爸过世的消息,时间仿佛凝滞一般,我呆立说不出话来。生命过于脆弱,昨天还通话报平安,今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多希望它只是一个玩笑,玩笑过后,一切如常。

    去年12月,阿爸生病住院。主管医生电话联系我,抱怨说阿爸像个孩子一样,总是闹着要回家。我赶回老家,阿爸门口看见我,说,“你,回来了”,声音很低。他头发蓬乱,胡子拉渣的样子,我莫名觉得心酸。两年前,阿爸得了阿尔茨海默病,慢慢地忘记了很多人,忘记了很多事,生活无法自理。阿爸是个爱干净的人,他一定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

    在我眼里,阿爸是一个温和的人。他几乎没有对我发过脾气,偶尔学习成绩不好,才会语重心长找我谈话。阿爸给我最好的建议,就是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无论做什么事情,阿爸给了我极大的自由,让我拥有自主选择权。

    大学毕业那年,我一心想考研,一个人背着行囊去了苏州。阿爸不喜欢我远行,仍支持我的决定。在苏州备考的日子,阿爸时不时来电,“丫头,想家了就回吧,在家考试也一样”。有一回,凌晨五点接到阿爸来电,“夜里梦见你了,要注意安全呀”……阿爸说我小时候走丢过一回,好不容易找回来,他担心我迷路。

    阿爸的小花小果

    阿爸是一个超人,任何难题到了他那里,都可以轻松解决。电器坏了,水管漏了,他动动手,就像变魔术,奇迹般好了。他有一副热心肠,邻里需要帮忙,一向来者不拒,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有时别人找他借东西,借的人忘了,他也跟着一起忘了,阿妈说他“缺心眼”,我说是“老好人”。

    热爱生活的人,都喜欢养花,阿爸也不例外。他领养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像照顾孩子一样用心。每天细心观察,给它们配上好看的花瓶,浇水施肥,忙的不亦乐乎。有一次,一朵新开的小黄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好奇问,“它,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呀,我见它可爱,就抱回来了”,阿爸不好意思地答道。不善言辞的阿爸,用自己的行动教导我们热爱生活,学会在生活细微处寻找快乐。

    阿爸豁达开朗,一生勤劳,帮助过不少人。或许,上帝觉得阿爸太累了,悄悄安排了一场疾病,让他再做一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孩。疾病模糊了阿爸的记忆,阿爸变了,刚说过的话,一会儿就忘了。阿爸像一个小小孩,不会自己穿衣,不会自己洗澡,吃饭需要大人帮忙。有时候,他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像小时候我迷路一样。

    龙应台在《目送》中写道: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

    父女缘分,是一场不断地目送。阿爸生病时,忘记了很多人,忘记了很多事,他没有忘记我。上回离家,阿爸仍然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走。感恩阿爸陪伴的日子,感恩阿爸的爱与包容,感恩阿爸的理解与支持。阿爸走了,走的很突然,我还来不及好好告别,他已远去。

    雨中一片朦胧,阿爸的背影越来越远。如果有来生,愿我们还做父女。那时,你未老,我还小,大手牵着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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