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闲着的时候,我照例坐在门口,拿着手机在简村闲逛。
在看得眼花瞭乱时,耳朵里钻进对面几位邻居的说话声,其中好像听到一位邻居声音急切地说,你们快来,某某爹好像发病了。
某某爹是对门制酒的邻居,他的家并不在这里,他是租的对面邻居的门店在这儿制酒。
以前这制酒的铺子是他儿子经营的,他儿子在这儿呆了一年左右,觉得制酒来钱太慢,又将他困守在这里,便改行挣大钱去了,贷款购买了一辆大货车去贩卖沙子。
这制酒坊就交给他老子经营。
在我们这些不喝酒的外行人看来,他这制酒坊真没什么生意,很少见人来购酒。
平时偶尔来一两个顾客购买甜酒糟,他们店又常常断货,来购买的人总是空手而归。
这某某爹虽说每天都来制酒坊,但是我们还是很少看到人大桶大桶的酒购买走。倒是他隔个几天就架起锅炉熬制谷酒,甚至有段时间还请了他们村里的一个光棍汉来帮他翻泡发蒸煮好静等发酵的谷子。
这个光棍汉干了大约两个月,实在是太懒被他们辞退了。
某某爹这人比较随和,性格豪爽,来了这儿两年左右深得邻居们喜欢。
听说他年轻时在他们村也是晌当当的人物,打牌赌博,抽烟喝酒无所不干,甚至还吸过毒,是人们眼中那种混混一样的人物。
他在这儿制酒,除了熬制酒时走不开外,平时就在附近的麻将馆出入,每天下午不去麻将馆走一遭,就浑身不自在。
听人说还欠了不少外债,不知真假。反正他有时到我们店购物,手头经常紧张,十几二十元的货款要隔几天才给,倒也不拖欠很久。
而他每天去麻将馆基本都会输一两百才灰溜溜的回来,手中拿着两块麻将馆给客人充饥的饼干嚼着。
他的左邻右舍常取笑他花高价买麻将馆的高价饼干吃。
他总是嘿嘿一笑,从来都不气也不恼,也不骂骂咧咧,有种淡然处世的乐观心态。
他娶了位好老婆,对他是言听计从。自从他们辞了那帮工后,他老婆三不时五的跟着他凌晨四点多就来到店里帮着打下手。
他每天傍晚骑着摩托车回家,早上很早来店,只中午在这儿吃顿午饭,有时是家里带饭,有时吃个快餐,从没见他做过饭,估计也没拿做饭的工具来这儿。
今天凌晨五点多,他们夫妻俩就来了。
夫妻俩上午熬制好了一桌酒,第二桌酒又将谷粒煮好,摊开等冷却后放酒曲等待发酵。
他老婆见一切做得差不多了,两人草草吃了家里带来的午饭,她才坐车回家,准备下午翻地播种上午时分购买来的种子。毕竟家里的农作物还得种,她不种没人耕种,男人能守着店挣点家用就不错了。
而某某爹饭后就到麻将馆转了两圈才回来,听说今天手气不错,赢了百来块钱,晚上又可以加餐了。他旁边的肉铺老板笑话他今天不是输记了。
此时听到大家的喊叫声,我抬头望了眼,见有几位邻居都围在那儿,我也穿过马路走过去一探究竟。
只见他坐在平时常坐着休息的桌子旁,眼睛闭着像睡着了一样,身上还穿着做事的工作服。
他家旁边菜店老板抚着他的头,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甚至听到他的打呼噜声。看样子不像睡着了,是真的突发疾病。
陆陆续续有邻居们聚过来了,有人开始帮忙打医院的电话,有人打120,还有人忙着寻找他家人的电话,联系他的家人。
更多的人围了过来,才短短几分钟时间,我们看到他原本红润的脸渐渐变成酱紫色,感觉大事不妙。
有邻居骑着摩托车去附近的医院喊医生去了,他现在这状态,已无法移动送医院了。
离得最近的他家大女婿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看了情况也是焦急万分,赶紧掉转摩托车头朝医院方向冲去。
一会儿功夫,来了辆车,车上下来了两位提药箱的白大袿。
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拿着测量心脏仪器的白大袿快步上前,掰开他紧闭的双眼查看了下,叹息着摇摇头道,瞳孔都散了,人已经没事了。
但医生还是将他放倒在地,给他做心肺复苏,用力按了几十次,病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色已由酱紫色变得惨白,嘴唇也乌了。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随风逝去。大家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却又无能为力,不是专业人士谁也帮不上忙。
真的是太快太快了,相信许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如此快速的离世。而某爹,今年刚六十岁呢。
这时120也呼啸而来,车上的医生下来检查了一番,同样惋惜着离开了。
没多久,他的亲属和村人都赶来了,悲伤的哭声传来。
周围围观的人也都交头接耳,都惋惜感叹唏嘘不已,有人说麻将馆老板是走了大运,如果他今天倒在麻将馆,恐怕那老板和一众牌友都脱不了干系。
他的离世,相信会带给围观的人诸多震撼,珍惜眼前人,明天和意外,谁也无法预料哪个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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