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特吕弗和他的女主角们看他的女性审美2

从特吕弗和他的女主角们看他的女性审美2

伊莎贝尔阿佳妮

与特吕弗合作：《阿黛尔雨果的故事》

审美标语：您有一张美丽绝俗的脸，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把一张脸雕刻在胶片上——除了让娜莫罗。

阿佳妮是特吕弗让娜莫罗式审美的延续，从特吕弗给阿佳妮的信中我们就可以看出。阿佳妮是靠特吕弗的《阿黛尔雨果的故事》一炮走红的。如果按照流俗观点去看，这就是一个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然而这根本不是特吕弗的本意；如果他只想拍一个流俗的爱情故事，他大可选择一个形象甜美柔弱的女演员来出演这个角色，首先从外形上就能获得观众同情。但特吕弗拒绝了这种柔弱与同情，他选择了阿佳妮那样疯狂、窒息、咄咄逼人式的剑走偏锋。“您的一张脸就能讲述一个故事，您的一个眼神就能营造出整个喜剧氛围。”阿佳妮做到了。影片所要表达的是一个人的爱情，是一个自我逃离却又不断落网的故事；阿黛尔与其说是爱上了平松，不如说爱上了自己对平松那份行为艺术一般的爱。有意思的是，在阿黛尔雨果的故事中，传统的两性关系被颠覆了；至少在我们中国人的故事中，痴心女子在对待负心汉的行为上，总是处在等待这样一个被动的位置上，“望夫石”的由来、诗经中《子衿》的期待都是女子在等待男子的追求。而在阿黛尔的故事里，追逐者是阿黛尔——她从欧洲千里迢迢来到新大陆美洲；被追逐对象是平松，他则在逃离、躲避；阿黛尔写作、记录——这是一个富有女性主义意味的行动，在伍尔夫或者波伏娃等女权主义者看来，女性拿起笔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对男权世界的反抗——，而平松则在逃离；阿黛尔不断的窥视，而平松则处在传统语境中被观看的女性位置上。最赤裸表现出阿黛尔与平松关系的一场戏：阿黛尔女扮男装去舞会寻找平松；这里，已经明确表示阿黛尔在与平松的爱情关系中实际是在扮演一个男性的角色——追捕、观看，而平松则一直在逃离、躲避。特吕弗在拍片初始并不曾有意要将阿黛尔的故事渲染着女性主义，但影片成片后，我们却能从蛛丝马迹中嗅出阿黛尔强势、自我的味道。从好莱坞的戏剧公式来看，她是一个行动者，而行动者身上则必须具有英雄的品质。也许阿黛尔不如凯瑟琳那样在爱情上得天独厚、成为女王（凯瑟琳在女王地位丧失后选择了毁灭），但她们在爱情中的主导地位却都不容质疑，事实是这整场爱情都是阿黛尔导演的一场戏码，平松只是她选中的再由她去塑造的男主角。在爱情破灭后，凯瑟琳毁灭爱人也毁灭自己；阿黛尔则彻底走向疯狂与毁灭。

再来说说演员其人吧。阿黛尔塑造的最令人深刻的三大女性：阿黛尔雨果、卡米耶克劳岱尔、玛戈皇后，都能从她们的人生中闻到女性主义的味道。但中国观众认为，“她竟塑造这些苦角色”。的确，相对于亲和的苏菲玛索或是好莱坞女演员代表茱莉亚罗伯茨，阿佳妮所塑造的竟是一些疯狂、神经质、颠覆主流审美的女性形象。这恐怕也是她擒获五次凯撒奖却始终与奥斯卡绝缘的原因，毕竟美国的价值观是主流与大众的。而阿佳妮的感情生活——她是一个单亲妈妈。她未婚先孕，她与导演布鲁诺努坦和英国著名男演员丹尼尔刘易斯的感情都无疾而终，她的现实情感生活竟冥冥中呼应了她在电影中一贯的为情所困的形象，每一次恋爱她都像阿黛尔和卡米耶那样，全身心疯狂的投入爱情。当记者问及她对爱情的看法是，她说“在爱中你必须全身心付出自己，然后承担与之相应的痛苦”。一如一位网友评价：“她竟演这些苦角色。”但是阿佳妮本人却对情感的失意淡然承受了。她在采访时说：“我并不一定要成为悲剧才能出演悲剧。”言下之意是自己拼的是演技而并非本色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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