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真王朝·盛世城·大动楼

印象·司马世治

文/怀山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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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刀

“哈哈哈，本公就知道试刀之任非骁侯之子、斩君之侄莫属！怎么样，世治，可愿代劳，让我们一睹英雄风采啊？”

我能说不吗？世治在心里苦笑，“那臣……就献丑了！”

“等等，”就在世治准备取刀的时候，轩辕承先忽然喊停，“寻常试刀都是砍块石头、劈根木头之类的，也太过无趣。今日是本公寿辰，咱们得玩点新鲜的才好，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对对对，殿下说的有理。”众人纷纷附和。

“那咱们劈个什么好呢……”轩辕承先似乎来了兴致，一边咬着手指头一边转眼珠子。忽然，边上的公孙长流轻轻拽了他两下袖管，然后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顿时说得轩辕承先连连点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好，这个主意不错，快，把歌舞都给本公停咯！”轩辕承先一拍肥掌，“颠鸾啊、倒凤啊，来，你们俩快过来……对，就在这儿站好，把外头的绣裙脱了。发什么愣呢，快点。对，真乖。”

他这是要做什么，世治眼瞅着轩辕承先指挥着两名侍妾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得只剩底衫，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世治啊，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玄兵伤人靠的不是利刃，而是刃上那道蓝芒，所以它又被称为兵焰。你看，我这两位姬妾虽不算绝色，却也是肤若凝脂，弹之欲破。你要是能用玄兵把她们的纱衣划开而不伤她们分毫，让咱们真正领略到玄兵的妙处，那本公就将这把万钧转赠于你，如何？”

荒唐！司马世治的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不说玄兵乃千年利器，就是我司马世治的功夫也不是让你用来打赌戏耍的呀。

“这……殿下，两位美姬乃是殿下的至爱，臣不敢造次！”

“无妨，本公的至爱多了去了，不差这两个，哈哈哈……”轩辕承先一摆大手，旋即凑近世治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你小子尽管动手，我信你。再说公孙长流那家伙是在给我挖坑呢，咱俩得唱出戏。”

世治一愣，挖坑？这是什么意思？他将信将疑地把目光游走在承先和公孙长流之间。

“既然如此，那臣有个不情之请。”世治犹豫着道。

“什么，快说！”

“请殿下准臣把眼睛蒙上。”

厅堂里顿时响起一阵热议之声。

“司马大人，您这可有点托大呀。今天是安乐公殿下的寿辰，咱们是来助兴的，可不是扫兴的哟，千万别弄巧成拙啊。”公孙长流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轩辕承先大袖一甩，“世治的功夫你们还不知道吗？再说了，他是谁呀，他三十六年前就是本公的左右郎了。所以，别说他根本不会失手，就是失手了又怎样！不就是两个女人嘛，这天底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和狗，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呃……是、是。”公孙长流跟着众人一起唯唯诺诺。

这位安乐公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司马世治愤愤地想。他在一位侍者的协助下蒙上一块手帕，眼前顿时漆黑一片。

“请殿下赐刀。”世治伸出双手。

沉甸甸的兵刃被递到掌心，他感到一片冰凉。他双手握住桑木质地的刀柄，将之直直竖起，顿时，一股凛冽的寒气如山中冷风扑面而来。

嗯，此刀怕是比“破天”还要长上一、二寸，够劲，只要力量掌握的好，足以把一般的骑兵砍得人马俱裂，是把临阵杀敌的好刀！

“请诸位退后十步，以免误伤。”司马世治大声提醒。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整个厅堂归于无声。

世治紧了紧握住刀柄的手，缓缓将刀横举齐眉，随即又恢复到先前的姿势，然后又把它直刺出去，紧跟着又恢复如前。如此往复，接连几次，方才停手。

“这……这是干嘛呢？”人群中传来长孙谦的质疑之声。

“闭嘴，蠢材，话再多，本公就让你当靶子！”轩辕承先压着嗓子喝斥。

司马世治心无旁骛，把刀极慢极慢地朝自己的鼻尖移动着，感受那股凛冽之气逼近的程度。

半尺、四寸……两寸，一寸半，嗯，刃长三尺一寸，锋芒一寸半，果然是把近身利器！

“殿……下，怎么……还不开始啊，妾……好怕呀。”司马世治听到一位侍妾害怕的声音。

“嘘……乖，快了！”轩辕承先不耐烦地回答。

司马世治缓缓垂下刀身，微微侧过头。他听到一阵急促而又不安的呼吸，在这个呼吸声边上大约一步的距离，还有一个带着轻微抽泣的声音。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嗯，就是这里！世治听声辨位，把身体侧对声音飘来的方向，深深吸了口气。

唉，先祖们呐，子孙世治不肖，不能横刀立马，却只能挥刀求欢，真是有损司马家的威名了！司马世治在心底发出一声极重极重的哀叹，手中的刀也随之一挥而起。

无声无息，却如电光火石。

当世治把手中的刀由下而上定格在头顶时，身前爆发出一声尖叫。随后，又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

怕是吓傻了一个，还吓晕了一个吧，司马世治在心里判断。

“好！”轩辕承先的喝彩声突如惊雷，随之而起的是一片热烈掌声。

“司马世治啊司马世治，你这一刀可谓是惊世骇俗了，好，实在是好！”

世治才解下蒙眼的布，就被轩辕承先一把抱在怀里。

“呃……司马将军为殿下试刀，果然神勇。臣等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得此宝刀，当所向披靡啊。”公孙长流凑在边上，大声称颂。

“你少拍马屁，”轩辕承先搂着世治，扭头就骂，“说本公所向披靡，你脑袋上长的那还是眼睛吗？就本公这身材，连马都上不去，怎么披靡啊？再说了，那伴马人个个如狼似虎，本公才不去送死呢。噢，本公知道了，你小子今天送这把刀，就是想寒碜本公吧？是不是，快说，否则别怪本公现在就把你披靡咯！”

“这……这从何说起呀，殿下，您真是冤死小臣了。”公孙长流哭丧着脸，险些当场下跪。

“嚎什么呢！今天是本公的寿辰，又不是忌辰。”轩辕承先一翻白眼，“行啦，懒得管你。来，世治，大丈夫一言九鼎，这把万钧是你的了！”

他在发什么疯？司马世治满脸都是错愕。

“发什么愣啊，这把玄兵从今儿起就是你的了。”轩辕承先放开司马世治，猛拍他的肩膀。

难道这也是他的戏？司马世治迟疑着躬身拜领。

“好啊，宝刀配英雄，这满朝上下那么多封国侯，我长孙谦还就只佩服你们司马家一个。唉，只可惜如今不打仗了，司马家的将军也改行去当特使了，我看这刀呀，索性留着和亲那晚，给巫马铁牙那老家伙挑红盖头用吧，哈哈哈哈。”

厅堂里爆发出的哄笑如一把钢针扎进了司马世治的心里，他不由紧了紧攥着刀柄的手。

“来呀，赶快把歌舞重新演上。”轩辕承先大声吩咐，“另外，把本公的桌案重新摆一摆，本公要和世治同席！”

“殿下，这……这不合适！”世治意外之余，强压怒火，赶紧推辞。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儿又不是勤章殿，这儿是本公的大动楼，本公说合适，就合适！”轩辕承先大袖一甩，扫视着众人，挂满赘肉的脸上忽然没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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