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断的楼梯

      某天晚上，加完班儿的段梦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家走去，因为工作单位距离住的地方不远，所以不用开车，这条熟悉的街道他已经往返了很多年。往常这个点儿，路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唯有昏黄的街灯照亮他前行的路！

      奇怪的是，今天晚上与往常不同，路上行人攘攘，摩肩擦踵，段梦只能在拥挤的人群中如蜗牛般前行，本来很短的路程却怎么走也走不完，他艰难地在人们的缝隙中穿行，突然一个大汉堵住了他的去路，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对方一眼，眼前的大个子很壮，高大的身躯像铁塔一般，黑乎乎的脸上毛茸茸的，两只眼睛如铜铃一般大，段梦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相对时，大个子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惊出了段梦一身的冷汗。他感觉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是人，四周仿佛已经被挤成了密不透风的墙，他想避开莽汉已绝无可能。

      就在段梦被挤的几乎喘不过来气，几近崩溃的时候，大地突然抖动了起来，周围的人瞬间不见了，只剩下他和他的影子在孤独的街道上徜徉徘徊。

      他不敢再慢悠悠地走了，猛地撩开已经发软的两条腿朝住的地方狂奔，但明显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两条腿如灌了铅般的沉重，他只能费力地拖着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段梦终于到了自己住的楼下，明明记得自己住的是二楼，但又恍惚地感觉应该是五楼，他用力地推开单元门走到楼梯旁，抬眼望去，觉得楼梯比往常要长很多、陡很多。他迈步走上楼梯，走到一楼向二楼的转角时，发现通向二楼的楼梯断了一截，只能跳起来才能伸手抓住悬空的楼梯把手，然后两条腿才能攀援上去，二楼的半截楼梯在空中晃来晃去，楼梯下黑乎乎的深不见底。段梦心想：楼梯都坏成这样了，怎么也没人修一下呢，人们这样上来下去的多危险！

      他攀援着折断的楼梯费力地上到了二楼，二楼有一条长长的过道，两边并排着很多间大办公室，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从第一间开着门的办公室进去，段梦看到一个很熟悉地同事在正对着门的办公桌旁办公，看到他进来，热情地起身打着招呼，段梦热情地回应着，但脑子里就是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段梦和熟悉的同事聊了会儿天，准备回住的地方，同事问他住哪里，他告诉同事就住在这栋楼的五楼。出了办公室的门，他来到二楼的楼梯旁，发现楼梯是完好的，感觉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脚步也变得轻快了，成功上到三楼准备上四楼时，楼梯又断了，但庆幸的是折断的楼梯和三楼的地面有几根很细的钢筋连着，楼梯照例在晃悠着。段梦抬头看看这段随时都有可能断开的楼梯，低头看看深不见底的黑洞，原地犹豫着、徘徊着。这时，楼上传来了很多人的说话声，段梦心里纳闷楼上那些人是怎么上去的。

      但总得要回住的地方睡觉，段梦牙一咬，心一横，两只手抱住了连接楼梯的细细的钢丝绳，两条腿慢慢地攀了上去，楼梯晃动的更厉害了，段梦的心恐惧到了极点，这时突然楼下传来同事的喊叫声，提醒段梦不要从那里走，太危险了！

      段梦听到喊声，猛地一惊，醒了！这是多年前做过的一个梦，依然在脑海里残存着模糊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