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大儿子大伟出生了。眼看着三弟也快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王玉杰和李占江只好搬了出去,在离娘家不远的南沟子旁盖了一所两间草房。
分家另过日子了,李占江更是把王玉杰当成了宝贝,早起从来不用她掏灰做饭,就连尿罐子他都不用她到一回。不过有一件事,就是无论他在外面干什么活,整墙头帽了,备垄了,铲园子了,必须王玉杰抱着孩子在旁边看,他还会亲自搬来个凳子。
还有就是没事不许王玉杰站大道,更不许她和男人说,由其是光棍没有媳妇的。
有一次,他上山铲地回来,正好看见王玉杰抱着孩子在自家的后园边摘菜边和一个论辈份叫舅的男人在说话,中间隔着一道墙头。
李占江二话没说,进了园子,拽着王玉杰上了她娘家,找丈母娘去评理。
“我成天舍不得让她干啥?她可到好专门找男人扯。”
李占江进了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指着王玉杰的脸一顿数罗。然后气喘吁吁的在王玉杰娘家的屋地来回的走。
“你说这话丧良心。我和哪个男人扯了。那不你老舅吗?说两句话咋了?就不行我和男人说话,每次一说话,就这损色,死样子。”
王玉杰气得差点哭了。是,你知疼知热,啥活都抢着干,可你也不能这个霸道,你咋和别的老娘们说话呢。
“行了,我以为为了多大的事呢?别吵吵了。吓着孩子,真是的,说两句话能咋地了?”
王玉杰妈正在往锅里弄疙瘩汤,满手的面。听完了两个人的一顿吵吵,才知道这两口子为啥吵架。心里不免也有些生李占江的气,一个大男人小肚鸡肠的,对媳妇再好有啥用,限制她的自由,疑神疑鬼的,是那种人你能看得住吗?
“是每次和男的说话我都管着你吗?你和你爸说话我咋没管。”
李占江说了句不讲理的话。
“不是人说的话,猪狗不如,你妈咋生出来你这么个牲口。”
王玉杰就差没骂李占江的妈了。
“别吵了,中午在这吃吧。以后你俩一块上地干活,一起回来呆着。孩子我给你们看着,省着她在家你不放心。”
这场风波过去后,每次上地,李占江都会骑自行车带着王玉杰去,孩子送到了他姥姥家。
到了地里李占江会比王玉杰干得快了许多,有时他怕王玉杰累着,会让她在地头上坐着,看着自己铲。
李占江农闲时,就会去卖冰棍,整了个纸箱子里面左三层右三层的缠了几层的塑料布,绑在自行车后座子上。起早贪黑的,东屯西村的喊卖,一天下来嗓子一说话哑得和公鸭叫一样。有时赶上个下雨坏天的,浇得和落汤的鸡没二样。回到家时浑身造得泥和和似的,他会脱下又湿又脏的衣服和鞋,自己洗刷干净。李占江在王玉杰面前从来没喊过一声苦,从没说过一声累。
日子在一天天变好,在大伟三岁的时候,王玉杰家买了台熊猫牌的黑白电视。这是他们小两口分家后置办的第一台电器。
“我想上趟唐山,现在的人都在用铝锅盖,我想去进点。”
一直都在忙活挣钱的李占江,手里存了几个钱,他总一心想干点什么买卖。
“没去过。别丟了,让人骗了?”
王玉杰老守田园,意识很浅薄。日子过得够吃够用就行,钱多有多花,少有少花。
“没事。我和大哥俩去。”
李占江和大哥说了这个想法,大嫂夸他做啥都有头脑,让他大哥和他一起去。
来回十天,终于李占江这次一下子挣到了两千多元钱,他大哥也收入了一千多。当时在那个年代,一两千元钱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屯子里的人听说了这事,一窝蜂的都上了唐上进铝锅盖去了,十几户人家,还有这十几户人家的亲戚也去了不少。这下可到好赔了个血本不归,有些人还暗地里骂李占江不是个东西,明明自己赔钱,他偏说挣着了。
“我想去学玉米制糖。你看这报纸上写的,一百元钱包会,提供原料。”
大伟五岁了,二宝二岁。李占江和王玉杰瞒着双方的家人,又要了第二胎。上大月后,王玉杰的妈妈才知道。气得她一直骂:不省心,要这么多的孩子干啥?
“人家说想要个闺女,长大了梳大长头发,穿大连衣裙,好看。”
王玉杰只好往李占江身上赖。其实她也想有个闺女。
可事与愿违,当第二小子生下来的那一刻,李占江差点摔坐在外屋的柴火堆上。他啥话没说就走了,从东头走到西头的买了二百个鸡蛋,又骑上自行车上了趟街里,办罢了一箱子挂面,还有几斤小米。
一晃小老二也能满地跑了。可这个小子不省事,成天的嚎,大概是孩子吃不饱饿的。有时候两个孩子为抢一件东西打架,李占江会把大伟打跑到他姥家去的。王玉杰为这事没少和他吵架。说他:掐虱子,养几子。心眼不好使,偏向。她后悔当初为要了二胎。
李占江其实是瞧着两孩子把王玉杰累得又黄又瘦的心疼。才发脾气的。
后来他除了卖冰棍,还干了很多出力的活,不过他是从来不外出打工的。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扔不下老婆一天的手,恐怕这辈子也是个发不了财的人。
可李占江却说:挣多少钱,能比老婆孩子热炕头强。话虽这么说,但凡是能挣钱的活他就会想着法的去挣,他想让老婆孩子和自己能过上好日子能享上福。也要让那些说自己的人看看,守着老婆的人也能挣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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