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那头,木车“咯吱咯吱”摇晃,轮毂转动碾碎轮下泛白干巴的泥土,不受阻滞继续滚动在苍茫大地。两旁青草静默,阵阵清风却耐不住寂寞,不停拔弄绿得发亮的青草向木车主人点头弯腰致以大礼。
清风过后青草又倔强的挺立起来了,强压的屈服终长久不了,清风无趣的离开了,走得无声无息。天际风云变幻,黑压压一片涌动扩散似在吹的气球膨胀而来,这是乌云漫布它觑着清风溜走的身影,快速的压过来了,青草似乎也被黑黑的云光染了色,变得灰暗灰暗匍匐在地,颤抖着身子不住摇摆。刚刚被强压的躯体还未恢复,又迫于更强大的狂风乌云碾压,纵然此刻被按压在地无力反抗它也仍在用抖动表示抗议。
木车在青车旁转过,一大片青草都在强撑着生命的余息向它行注目礼。飘逸灵动又长及腰际的黑发,从木车撩开一侧的帷幕空隙处轻快荡出,黑的眸子射出两道精光,刺向乌云压顶下的阴沉空际,下方两片薄薄红润的唇猛然撑开一个乌黑深遂的洞口,一声惊世骇俗的啸叫冲口而出,要震慑满世界的黑暗。
帷幕重又合起,乌云在一啸之下施以报复,把藏在肚中的水粒全数撒向踟蹰前行的木车,轮毂下的泥巴首先屈服,先前的硬气不再有,它软软的相继倒伏,继而又化为一滩滩泥水——它已被水粒压服。些许泥土黏上轮毂周遭不肯脱离,它以远离来抗议被溶化稀释。
狂风鼓动雨帘组成立体攻击阵式冲向渺小不屈的木车,前路已被泥水占领,妄图施以阻挠。长发主人不为所动,驱动木车继续前进。轮毂轻易滚过肮脏的泥水,一个转动甩掉了顽抗到底试图缠住它的泥水余孽。风雨联合攻击威力巨大,木车受阻于源源不断的阻力,斜斜的横在路中,轮毂深陷泥淖,前行后退均已难动。
帷幕被洒脱拂去,飘动的黑发落在那一袭雪白长袍上,黑的衬得愈黑,白的也对比得更白,在这阴暗的天空下,显得黑白更分明。长发主人弯身踏足,右手搭在车框边,左手按住腰间斜挎宝剑剑柄处,抬头四顾举目远望。沉吟稍许,双足踏出,一跃而起稳稳立于苍茫广阔又布满黑色阴沉的世界中。
黑发依稀遮住的双目,透出明亮又强烈的精光,欲刺破苍穹直达天顶红日。猛然间双袖舞动两手高举斜插天空,阵阵中气十足的狂笑直冲云霄,他仿佛看到了无耻小人丑恶嘴脸又似乎瞧见了阴险狡诈者构陷栽脏的丑陋行径,在被他这一顿狂笑下立时委顿消亡,直至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
苍天识英雄,乌云惧正气。刹那间汇聚密布满天的阴云似被棒打的鸡群,一下子四下退缩消失在无边无际。被久久遮挡的红日,微微掀起挂在脸前的薄纱,伸伸懒腰打个哈欠后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式把阳光刺向湿漉漉的大地,青草贪婪的吸收着太阳的供养,它又重新站立起来了,它又可以重见亲切又可爱的太阳了。
阳光降临在那俊美坚毅的脸庞上,久久驻足再也不愿离开了。天下之大,四海之广有何忧哉?有何惧耶?此刻长天当头,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大地,一股豪情壮志涌动,盈满万千胸壑。头顶长天,脚踏大道,举目四望,我应为王!念及此,拔剑指天,长啸复又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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