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略懂事起,我就知道父母之间有吵不完的架,两个人就象鞭炮一样,一点就着,然后不管不顾噼里啪啦燃烧个不停。一点也不顾及在旁的小孩一脸惊吓的表情。
那个时候最怕一放学回到家里有不对劲的气氛,那种气氛让人压抑。然后就小心翼翼的观察,看看各人的表情。若发现什么端倪,便特别懂事的带着弟弟妹妹走开。这样的家,哪里能让人觉得温馨呢。
那个时候我不明白,到底有些什么事让他们不停的想要撕咬对方。偏我的母亲还是不可思议的倔性子,吵架之后就是无休止的冷战。有时候半个月,有时候一个月,甚至更久。那真是黯淡无光的日子。
后来,好像大家都已习惯了他们这种相处方式。而我也离家了,有多远跑多远,跑到一个能自由呼吸的地方。
那个时候想得最多的就是,性格不合,习惯不同,三观不同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偏他们那个年代,父母说好的婚事他们就觉得好,长相不重要,家庭不重要,品行习惯也都好像不重要。说嫁就嫁了,说娶就娶了。也暗自在心里说,此后,我定不要过这样的日子,吵架吵到绝望,冷战冷到寒心。其实,归根到底可能还是那句:贫贱夫妻百事哀。
父母的感情此后不知多久,等我再次回家时,发现他们不再争吵了。或许年龄大了,孩子大了,矛盾和摩擦少了。或许这么多年也吵累了,也想歇歇了。但是父亲的很多行为,母亲依然看不惯,却不当面吱声,只在背后念叨给我们听。父亲对母亲也依然有诸多不满,却也不再当面骂她,背后偷偷骂两声解气。
现在父母都已年过六十,他们很少说话,除非是必要的事。平日里吃完饭各走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最近,看到父亲对以前看不惯的很多事也不吭声了,看不惯就默默走开。看到母亲对父亲不满的地方也闭口不说,由着他来。父亲说不想吃饭,母亲就每餐熬一点粥。他想干什么,随他去吧。
看着父母这一生,吵吵闹闹,但若一方生了病,另一方也知道嘘寒问暖。但若身子一好起来,立马又能吵得天昏地暗。我在他们身上没感受到多少温情,只有这辈子就这样吧的那种无奈。
记得那些时候,但凡冷战,父亲没办法就装病。这个时候母亲就不好再不闻不问了,尽管她心里也明白这个小伎俩,却也顺着台阶下了。有时候心里是气恼父母的,他们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这些可怜巴巴的孩子们。
我在想,如果他们早些年能想明白这些,能够遇事懂得冷静,知道闭上嘴巴,兴许就不会吵到感情也淡了。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而如今怕是他们也无法给对方陪伴了。该做的,就做,然后再无一言。
如今安静了,无言了,也许于他们来说也是好的。而我从来不敢问,这一辈子的婚姻,他们可有遗憾。母亲也说,一切都是命。当时相亲的另一个对象原是合意的,偏对方三番两次说没时间过来定亲,等到有了时间,她却已许了别人。
幸福与不幸福,有时就是一念之差。谁知道重走一条路是不是会更好呢?有时候幸福也是从不幸中慢慢领悟出来的,一切不过是一种经历。
父母的感情,如今也只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平淡,再不起一丝波澜。
父母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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