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首先认识老李,是在店子对面开个小饭店,店子很小,但干干净净,小小的汤圆里包了好多肉,40多岁的老李高高壮壮,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那天他托他弟来说要来店门口拉板车时,我很纳闷,自己不当老板,跑来拉货。老李说,早餐店生意不好,况且我有的是力气。我马上就答应了,老李不像一般的劳力工,他每天都穿得干净又利落,还会给我们的生意提供一些意见。 老李有个习惯,每天临关门前,都会盘算一天的工资,算计还差多少足以养活老婆和三个女儿。老李很勤快,不管活轻还是活重,他都会欣然接受,他很快就成了我们店的队长并在机动三轮车刚兴起时,就买了一辆。
老李的生意愈来愈好,他的车开得很快,因为他着急着送完一单货再赚下一单。我们都提醒他慢一点,不着急。他总是笑笑,又不改。
那天,我在对面买东西,忽然听见急刹车的声音,一转身,只见老李的三轮车被汽车撞得转了180度,然后他被弹得老高,再重重的摔下。这个画面在我脑海里定格了好多年!老李命大,只伤了骨头,休息了两个月,又开始乐呵呵的工作起来,仿佛没有发生过车祸。
在过后的五年,老李每天都很忙,忙着拉货、忙着给3个女儿找称心的婆家、忙着买了套在县城安家小居室。他老婆也因腰间盘突出没有出去工作,在家迎接着1个又1个外孙的到来!日子在李师付勤劳的忙作中红火了起来!
时间的车轮碾过岁月,老李的生活也一成不变,连出车祸的频率也保持在每年一次,追尾客车、开到沟里,每一次老李都会大难不死。我们也习惯了听到他出车祸的消息,最近的一次车祸消息特别惊悚,他追着一辆小车跑,小车司机吓得将车停到路边,自己弃车跑了,老李的三轮车对着小车重重的撞了上去,前面的雨蓬都压瘪了,老李也重伤住院了!才过20天,又听到老李换新车继续拉货的消息。老李说,车祸那天头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着小车跑!没办法,一大家子人,老的老小的小,还有八十岁的老母要照顾,只能重操旧业,况且,出了这么多次车祸,也没什么大不了。
老李的表情很平淡,我想起《捕蛇者说》中的一句:“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今吾嗣(sì)为之十二年,几(jī)死者数(shuò)矣。”言之,貌若甚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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