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冻

ooc瞎写，勿升真勿升真~

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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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果冻添加剂太多了，不可以一下子吃很多。”

可酷酷的Karry不幸正是枚果冻痴迷重症患者。

小学到初中，Karry放学不回家的时候，王俊凯去街角的高档零食店附近找找，准能在哪个巷口的老树下逮到他，身边的地上堆满了各种形状的果冻壳。

“你哪儿来那么多零花钱？”小城的邻居间都知根知底，Karry家是什么情况王俊凯再清楚不过，这些小零食可不是Karry能一口气吃个饱的。

Karry抛掉最后一个果冻壳，满不在乎地答道：“小弟们孝敬我的。”

王俊凯正蹲下身把他丢在地上的果冻壳捡进购物袋里，闻言，他皱眉道：“你又出去打架了？”

大约是被他的语气激怒，Karry跳下长凳，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王俊凯看出他的去向，斜对面那间号称全城配置最豪华的网吧正张着黑洞洞的大口，等待将瘦削的少年吞入其中。

王俊凯正要跟上去拉住他，Karry已经先回过头，车流在他身后呼啸着来回奔涌，他单手插兜，用帽子压住乱飞的头发，淡淡开口：“别再管我了，王俊凯，我妈都不管我......”

他的话被迎面飞来的果冻壳袋子砸断了，下意识伸手挡脸，果冻壳撞在手臂上，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再抬眼时，王俊凯的拳头已近在咫尺，他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一拳。

王俊凯拳头不重，但喂在腹部也够呛，可Karry却像没事人一样站得笔直，看王俊凯出了气，就转过身，继续向对面走去——

胳膊却被人拉住了。

王俊凯用力把他从斑马线上扯回来，沉着一张脸拉着他一路疾走，力气似乎一下子大了许多，Karry挣了挣没挣脱，便随他去了。

王俊凯拉着Karry回了家，“啪”的一声关上门，把他按到沙发上，然后转身从冰箱里翻出冰块倒进棉布里，然后回过身来，一把掀起了Karry的衣摆。

Karry下意识去挡，但王俊凯莽撞的手已经按了上去，冰块的沁凉裹着腹部持续一下午的钝痛变作蚀骨的蚁齿，让他终于忍不住痛嘶出声：“嘶，艹！”

“你他妈给我坐好别乱动！”

王俊凯可真不温柔。

02.

再大一些，王俊凯要逮Karry便不那么容易了。

好学生王俊凯去了市重点，差生Karry留在了县高。王俊凯偶尔回来，看见Karry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王俊凯从未见到Karry所谓的小弟，他身上一层叠一层的伤也已经长成了粗糙的铠甲，像一层厚厚的茧，将少年牢牢裹在了里面。

时间和距离是最残忍的沟壑，课业繁忙的王俊凯也不再有心力去矫正不良少年。寒假快结束时，他用压岁钱换了一大袋果冻，五颜六色晶莹剔透，每一个都足以让曾经的Karry胃口大开。

他敲响Karry家的门，Karry的妈妈年前改了嫁，他不肯跟母亲走，便独自一人留在了这里。好一会儿，Karry才开了门，轻轻侧身让他进来。

他大约是又受伤了，即使开了窗，屋子里也还残留着外伤药的味道。

王俊凯回头对他怒目而视：“你又去打架了？”

“嗯。”Karry躺倒在沙发上，他的衣服掩得紧紧的，王俊凯没有去掀，他把果冻放在桌上，随后坐到Karry身边。

“Karry，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王俊凯问。

Karry沉默不语。

王俊凯将垃圾桶勾过来，掀开果冻的包装纸往里丢，“年轻的时间其实很短，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他的话忽然顿住了，手一抖，果冻掉进了垃圾桶，他扒开垃圾桶里乱七八糟的纸张，拦住Karry过来阻挡的手，将里面的血纱布拎了起来。

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这种地步，王俊凯不敢相信地回过头来：“Karry？”

Karry见没有拦住，便又躺了回去，用帽子盖住脸：“已经换过药了，我没事。”

“王凯利，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王俊凯气得发抖，掀开他的帽子，又拉开他的衣服，“到底是哪儿受了伤，是去医院看的吗，包扎了没有......”指尖触到的温度让他惊惧，他抬头，Karry原本半眯着眼，明明就是强撑着在听他说话，而现在，那眼睫也终于完全阖上了。

“Karry，Karry？！”

从急诊室里出来，转入病房，折腾到晚上，Karry睁眼时，王俊凯正坐在他身边，呵欠打得泪眼朦胧，却不肯趴下来打个盹儿。果然，见他醒来，王俊凯迷蒙的双眼一下亮了起来，坐直了，小声叫道：“Karry，你醒了？”

Karry额头上还顶着退烧贴，喉咙干如火烧，还没开口，王俊凯已经端来了水，小心翼翼地把杯沿凑到他唇边。

Karry抿了一点，不再动了，黑洞洞的双眼抬起来，直勾勾盯着王俊凯。

他逆着光垂着眼，现下的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王俊凯捧着水杯，只关注着他嘴唇的动作，见他半天不动，才抬起眼来，向他发出询问的讯号。

Karry垂下眼，就着他的手勉强喝下半杯，剩下小半杯被同样口渴的王俊凯无意识地喝了下去，饱满的唇上沾了亮晶晶的水光，和Karry干燥开裂的嘴唇不同，它们属于王俊凯，便处处透出健康而优美的色泽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王俊凯轻声问。

Karry摇头，把身体重新缩回被窝里。

王俊凯啊，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温柔了。

03.

“我请了假，今天照顾你。”一早醒来，就看见本该启程返校的王俊凯坐在一旁，手里削着一个苹果。他右手拇指轻轻压着刀片，左手捏着苹果匀速转动，薄薄的皮就从他的刀面上如流水般泄下，挂成一条长长的细流。

Karry双眸失焦，望着那条苹果皮不动，王俊凯以为他睡蒙了还没清醒，就加快速度削完了手上的苹果，皮从果肉上脱落，啪嗒一下落进垃圾桶内的塑料袋里，似乎这声音终于唤醒了Karry，他抬眼望去，王俊凯站了起来，把苹果放到桌上的盘子里，转身去了卫生间，给他挤好牙膏，还接了一杯水。

Karry手上有针不便下床，王俊凯就端了小盆站在床边，让Karry把水吐在里面，然后从水瓶里倒出热水，拧了一条毛巾给Karry擦脸。

“你以前照顾过病人？”吃惊于他的熟练，Karry哑着嗓子问。

王俊凯细致地擦过他的脖颈和耳后，闻言翻了个白眼：“我照顾的病人就你一个，无师自通行了吧？”他捏了捏Karry的鼻子，“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吓死我了。”

Karry没去计较他的动作，他鼻尖都是王俊凯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许多年不曾变过。

Karry下午出院，在家里躺了半天，王俊凯给他做好清淡的晚饭，陪着他慢慢吃完，然后说：“Karry，我得走了，一会儿还有最后一班车到市区，我还要赶明天早上的课。”

Karry手里的汤匙顿了一下，他“嗯”了一声，再喝进嘴里的汤便没了滋味。

王俊凯洗完碗，脱下围裙开门出去，Karry跟在他身后。王俊凯转过身来，看着Karry病怏怏的样子，忽然红了眼眶，他拉着门把手，小声说：“Karry，你要好好的，不要变坏啊......”

不要变坏啊。

Karry怔了半秒，微微颔首。

“嗯。”

我不会变坏，我保证。

04.

大学毕业后，王俊凯又回到了市里，每个月会有一个周末，花两小时搭班车回县城。

县城这些年翻修了数次，即使是从小生活在这里的王俊凯，走在其间也会时刻被陌生击中。家附近街角的零食店搬走了，高大的老树下，曾经蹲在那里吃果冻的少年也不见了踪影。

Karry在县城jian狱里fu刑，据说大二时伤了人，被判有期tu刑三年。王俊凯这次回来，正是要去接他出狱。却没想到到了地方，高大的jian狱围墙外却有不止他一个人在等候。只是车里的车外的，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看上去不大友好。

王俊凯暗想莫不是今天也有什么“大人物”、“大哥”一类的人物出狱，他正要绕过他们，却见黑色的大门开了半扇，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他一喜，正要过去，身边的大汉们已经先一步迎了上去，将瘦削的青年亲切地围在中间。

王俊凯顿住了脚。

他呆呆地看着Karry面无表情地和他们寒暄，然后被他们簇拥着走向黑色的豪车，Karry只淡漠地望了他一眼，便俯身钻进了车里。

车子掉头，绝尘而去，王俊凯站在扬起的灰尘里，手里提着的果冻瞬间变得千斤重。

Karry夜里来时，王俊凯正闷头做饭，隐约听见公寓客厅有一点响声，他没在意，端着菜出来时，那人陷在沙发里，茶几上已经堆起了一堆果冻壳。

“你怎么进来的？”自己租的公寓在21楼，fang盗门号称顶级。

Karry扬了扬手里的细铁丝。

王俊凯“啪”的一下将菜放到桌上，指着门，沉着声音怒吼：“你给我出去！”

Karry吞下最后一个果冻，沉默着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了。王俊凯看着桌上的菜，瞬间没了食欲。

说好的，你不会变坏啊！

骗子！

05.

王俊凯再次见到Karry，是在公司的年会上，公司大boss身边跟着那个熟悉的青年，酷酷的没有表情，跟着老板在名利场中来回周旋。

王俊凯觉得气闷，端着杯子去露台透气。

身后的珠帘哗啦啦响了，有人携了冷香，站到了他的身边。

“你会喝酒了？”那家伙的声音似乎很意外。

王俊凯酒气上头，不客气地冷笑道：“我喝酒怎么了？比不上你啊。”

“我不喝酒。”Karry低头，把价值不菲的香槟倒进了露台的盆栽里。

“谁在跟你比喝酒？”王俊凯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Karry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王俊凯，把工作辞了吧。”

王俊凯挣了挣，没挣脱，他有些恼了：“你说辞就辞，你养我啊？”

Karry依然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他盯着王俊凯的眼睛，低声道：“我养你，把工作辞了吧。”

莫名其妙......王俊凯皱了皱眉没有作答，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转身就要走开。

“王俊凯，你听我的。”Karry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俊凯心中疑惑，却赌气不肯再同他说话，回到大厅，草草跟部长道了别，顶着寒风回家去了。

却没想到这是事发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06.

王俊凯虽然疑惑，但恰好公司的理念与他不大合，他早有辞职的想法，这次Karry一提，他也就收拾收拾，赶在春节前完成工作交接，顺利从公司中脱身。但没想到几个月后，公司被爆出财务作假，jing方调查来调查去，最后把接手王俊凯工作的那名同事dai捕了。

这事儿跟王俊凯早已没有关系，但坐在电脑前浏览完这条新闻，王俊凯忽然想起了年会那天晚上，Karry莫名其妙的提议。

那家伙一定知道些什么，才会这样未卜先知。王俊凯应该庆幸，毕竟如果他还在那个职位，现在被dai捕的大概就是他了。

可如果感到庆幸，他就不是王俊凯了。

比起自己侥幸逃脱倾轧场，同事不明不白入狱更让他感到不安。更何况，“Karry一定知道什么，却放任了事件发生”，才终于让他内心的失望得到铁证如山。

他躺在床上，思考该如何去调查这件事，至于直接问Karry？不存在的，那个家伙他再也不想理了。

思绪乱糟糟没有头绪，各种场景在他的脑海里嘈杂轰鸣，过了好久，在他奔溃的前一秒，才终于安静下来。

可他在保护你。安静下来的内心深处，只剩那个微弱的声音还在小声辩解，试图把他给Karry打上的坏人符号撕掉，告诉他不是这样。

那到底是怎样啊！王俊凯气得扔掉了枕头，闷了一会儿，还是套上了大衣，出门去找Karry。

但Karry失踪了。

07.

王俊凯是被冰水泼醒的，刺骨的凉意从头到脚，让他不由自主发起抖来。

抬起头，周围是一个阴暗的地下仓库，曾经坐在豪车中等待Karry出狱的前boss此刻也端坐在前方，脸上一道凌厉的刀疤让他风仪尽失，他眉头拧起，沉声问：“王凯利在哪儿？”

王俊凯茫然地望着他。

“你是他的内应吧？这小子能这么快抓住我把柄，你一定也出力了吧？嗯？”男人站起来抓起他的头发，居高临下地逼问。王俊凯摇头，肚子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脚。

“我不知道......”他痛得忍不住想弯腰，身子却被人牢牢地按在了椅子上，他吸着气，咬牙辩解。

“还狡辩？告诉我王凯利在哪儿，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男人伸手，身边的保镖适时递上了小巧的匕首，“告诉我，王凯利在......”

男人的话被开门声突兀地打断，空旷的仓库里，青年的脚步声轻地像猫，王俊凯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男人一把提起挡在身前，匕首锋利的尖刃对准他的喉咙。

“王凯利，你终于出现了。”

Karry举高双手，淡淡道：“放了他，我任你处置。”

08.

王俊凯被蒙着眼丢到大路边，那人临走前拎着他的领子威胁道：“小子，这次算你走运，敢报jing的话就等着收尸吧！”

他扯掉眼罩，望着陌生的公路，一片迷茫。

他摊开手心，擦身而过的一瞬间，Karry塞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报jing。

那就报jing。

跟着jing察包抄，冲进boss的老巢，缉du犬兴奋而紧张地四处搜寻着，枪声很快响了起来，王俊凯惴惴不安，不顾jing察的阻拦，冒着枪林弹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生怕晚到一步，Karry就会被痛下杀手。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知道，混小子Karry到底活在怎样的世界。

他后悔了。

推开角落里的最后一扇门，终于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Karry，他正狠狠压着boss，匕首向男人的喉间抹去，王俊凯的到来让他下意识停顿了一下，身下的男人立刻趁机反击，将压住的匕首送进Karry的胸膛。

Karry眼前一黑，剧痛使他脱力倒下，用尽全力也没能阻挡男人起身，朝门口的王俊凯奔去。

“不要——”

王俊凯看着朝他冲过来的男人，竟然奇异地没有慌乱，他抡起手上的棒球棍，恶狠狠地挥出去，一棒正中额心。

解决掉大boss，王俊凯才后知后觉感到腿软，他扑到Karry的身边，一边拿手去捂Karry的伤口，一边打电话叫医生，他压着哭腔，语无伦次：“Karry......你坚持一下......医生就在外面，Karry......”

Karry身体里的血像小溪一样淌出去，他握住王俊凯沾满鲜血的手，动了动发白的嘴唇。

王俊凯俯下身去，听见Karry在他耳边轻声道：“别哭......我想吃果冻了。”

王俊凯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却见Karry坏坏地笑开，后脑勺一重，他的唇已经重重地磕在了Karry锋利的虎牙上，痛感传来，Karry开始小心翼翼的舔舐，将血味在两人紧贴的唇间细细碾过，温柔入骨。

王俊凯呼吸乱七八糟，方寸大乱，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推了推，终究没忍心将karry推开。过了好久好久，那人才满足地退了出去，同时，压着他后脑勺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K......Karry？”

09.

你吃过果冻吗？那种饱满莹润、Q弹嫩滑、香甜可口的小零食，可爱极了，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多年前的冰河边上，他触到那个人的嘴唇时，就觉得这便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像什么？像超市最贵的果冻。

天寒地冻里，那个人的嘴唇带着鲜活的热度，饱满的生命力，他捏着溺水小孩的鼻子，氧气从他果冻一样香软Q弹的嘴唇渡到小孩冰冷的身体里，一口接一口，把他从濒死的边缘拉回，也把他从孤独的深渊中救出。

血海深仇算什么，孤苦无依算什么，孑孓独行算什么。

从此孤独的信徒有了光，即使背负黑暗，也要听他的话，愿意虔诚不悖善良。

“你现在怎么不吃果冻了？”

“啾！”

“干......干嘛？”⁄(⁄⁄•⁄ω⁄•⁄⁄)⁄

“我吃到了。”

“啊？”

“......傻子。”

———FIN———

这只咸鱼开始写之前，想的都是hongxiu里kk漂亮的果冻唇，默默吞口水，满脑子香yan，然鹅写出来(；′⌒`)这都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