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人不换爱
文/柳苏白
一
2012年12月，郭凡遇见了时宇洲。
柠檬夏茶，每到晚上人特多，多到什么程度呢，大概便是每张桌子都会有客人。很奇怪吧，一家西餐厅居然还起那么文艺的店名。
我曾经问过郭凡，柠檬夏茶的老板，如此文艺的店名是谁起的？她告诉我，因为一个人，一个曾经很爱的男人，名字叫时宇洲。
心想，可能不完美的回忆，都需要有个句号。
郭凡，一个凭借自己的努力，开了一家餐厅。
20岁出头的她，觉得上大学很浪费青春，所以在大二那年，偷偷地办理退学手续，还是瞒着家里人，直到有次暑假回家，被发现了，才把事情说出来。 家里人不断指责她，不被理解的她，那晚离家出走。
当所有的不甘心都变成了动力，也就成了现在的郭凡。
外表看似女强人，可内心却是相反的。
闹市的街头，灯光依旧。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让人直哆嗦。
二
“把你们的老板叫来。”时宇洲狠狠地盯着小茉，愤怒地说。
郭凡顺着声音来源望去，身穿白色裤子的男人，右腿上有被咖啡渲染过的痕迹。
放下手中的菜单，急忙走过去，“客人，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深感抱歉。这样吧，洗衣费我出，您看行吗？”
“你是谁？光出洗衣费这么简单就完事？”男人用疑问的语气答道。
郭凡先是鞠个躬，抬头，很有礼貌地说“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没错，看样子，郭凡已经很成功的勾起了时宇洲的欲望。要我说啊，时宇洲是不会放过郭凡的。
“行，郭凡是吧？你们的员工的失误，导致我行程进度慢，说吧，该如何解决？”时宇洲不像是在谈判，他的话，让郭凡没法往下接。
“客人都往这里看，去我办公室谈吧。”说完还示意让小茉收拾桌上的残渣。
不到十分钟，我看到时宇洲从郭凡办公室出来，嘴角露出的一丝丝笑意，使我疑惑了好久。
下午下班后，我八卦地问郭凡事情怎么样了，她就回答我一句：他让我陪吃一顿饭而已。
我惊讶又浅笑，“不算过分，这‘惩罚’。”
意外，从来都不会准时，当郭凡遇见了时宇洲，也就注定离不开那个男人的生活。
第一次吃饭，郭凡对饭桌前的时宇洲更是好奇心满满。且不说送花送礼物的俗套作风，连谈话中都有暧昧的味道，普通朋友倒是算不上，可这样有魅力的男人并不多，同时也吸引着许多女人的好奇心。
一次，两次，甚至是无数次，每到下班时间，都会看见时宇洲在门口等郭凡。
往后，渐而习惯他们的存在。
当然，吃的狗粮也越来越多。
爱情无非要经历几个时期，新鲜感和保质期。
此刻，郭凡正处于新鲜感。
单身的女人独自寂寞久了便想恋爱，殊不知，单身是最好的增值期。
郭凡和时宇洲的爱情火苗越烧越旺，但烧得快烧得旺的爱情，容易熄火。
三
这不，时宇洲的妈妈一听说自己的儿子有对象，便前来“打探军情”。
餐厅柜台站着一个瘦高的女人，身穿挺潮流的，从侧面看，金黄色的卷发遮住了脸庞，若隐若现，很好看。
我走向前搭话，“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请问你们的郭老板在吗？”女人的说话声很轻很温柔，她的笑很让人着迷，不像是上了年纪的妇女。
“她在，您随我来。”我做出‘请’的动作。
郭凡工作的样子，没人能比，连敲几声办公室的门，里边才有回应。
“谁啊？”郭凡的回答夹着疲惫声。
“凡姐，有人找您。”说完将门带上。
抬头，看见眼前的女人开了口。 “请问你是郭凡对吧？”
“是的，请问您是？”郭凡反问。
“时宇洲的妈妈，我姓方。初次见面，还请谅解。”
“原来是阿姨啊，您快请坐。”从白色透明玻璃看过去，可以看到两个人不停地谈论着。具体说些什么，我并不知。
“孩子，阿姨今天来呢，主要是想和你说，离开时宇洲，那孩子不知自己身上的担子多重，才会在外边胡来。我知道这样很无礼，但为了他的将来，我不得不这么做。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往后也会遇到更好的人，所以你能明白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吗？一辈子都在操心孩子的事。”
“阿姨，我知道您对我有看法，可是您不能剥夺我们相爱的权利。我不明白，如今的社会，需要门当户对，日子才会过得舒坦、幸福。若您这样坚决，我会和您对抗，捍卫我的爱情。”郭凡说着就激动，差点把桌上的手机摔地上。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这个小小的餐厅能起什么作用？自古以来，孩子的婚姻大事全是父母一手操办。我的话，希望能听进去。”
“嘭”的一声响，引起了我的注意。
赶紧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看，刚踏进去就发现地上有玻璃杯的碎片。而郭凡一个人背对着我，闭上眼沉思。
这是第一次，我看到郭凡生这么的气，还是因为感情的事。
四
前阵子，郭凡还特地让我打理餐厅一个星期，说是要和时宇洲去厦门玩一周，回来时还是笑容满面，也带了礼物给我，还说时宇洲向她求婚了。
原本令人羡慕的一对情侣，正在经历着人生的重大考验。
这前后间隔时间不长，对方妈妈却找上门，要求俩人分开。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可结婚真的是两个家庭的事。
那种相爱不能爱，最痛。
郭凡胃病又犯，连着半个月一直住院，时宇洲偶尔会来看她，碍于家里人影响，时宇洲去看郭凡的次数越来越少。
最后一次见面是郭凡再次做全身检查，时宇洲来了，但不是来看郭凡，准确的说是来道别。
这意味着，两个人苦苦经营的感情要对此做个了断。
时宇洲一进病房就拉开凳子坐下，一声不吭。
郭凡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开口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老往医院跑，没休息好？”
时宇洲摇头，“没，我今天有件重要的事和你说。”
“那你还不快说，搞什么神秘。”郭凡用手捶了他胸口。
时宇洲双眼看着郭凡，“我明晚的飞机去新加坡，我是来和你说再见的。”
听完这话，郭凡笑了，脸色惨淡，“所以呢？”
“分手吧。”时宇洲很痛快也很果断。
郭凡没想到，这话竟是从时宇洲说出来的。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郭凡的淡定，超乎了时宇洲的想象。
当时与洲走出病房的那刻，房间里传来花瓶破碎的声音和一个女孩的呐喊声。
推开门，我看见郭凡无名指鲜血直流，一滴一滴流出，渲染了白色床单。
那些不被看好的爱情，最终被现实打败了。
五
2013年7月，我向郭凡递交辞职书。
“你确定你想清楚了？” 郭凡再次问我。
“是，这段日子麻烦你了，也谢谢你。”
“哪里的话，倒是你帮了我不少忙，所以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好，那么我先走了。”
站在柠檬夏茶的门口，我心里还是挺舍不得的，怎么说也是我工作好久的地方。
离开了工作岗位，我开始了人生的漂流，从东南亚到欧洲，再从欧洲到亚洲。
花了一年的时间，也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始终遇不到那个对的人。
每个女孩都在期待完美的爱情，一不小心又掉进爱情陷阱里。
听郭凡说，在她住院期间，主治医院经常有事没事也去她那，而且很照顾她，长时间相处后，郭凡享受着被爱的感觉，直到走进“婚姻坟墓”。
郭凡大喜之日，时宇洲发来短信：“哪怕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只要你幸福，足矣。”
看着短信内容，郭凡落泪了，但我知道，那是喜悦的眼泪。
那个敢爱敢恨的郭凡，今天笑得很美很美。
即将要和别人共度今生的人，你一定要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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