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刮起一阵寒风

春夜刮起一阵寒风

文/上下来去

有这么一家人，兄弟姐妹众多。我是以A.B.C.D…排序来称呼他们的。A先生，顾名思义，就是这家人的老大，他们称之为大哥的那个人。

老大有事找弟弟妹妹们商量，掏出手机在微信上发了一个短消息，他们家有个自己的微信群。

A先生发的短消息，名副其实，很短。

众弟妹:今晚七点，父亲居处一聚，有事相商，A。

晚七点，A.B.C.E.F.G诸君如约而至，中间单单不见D。

D先生在众兄妹中，大不算大，上边有A.B.C三位；小不算小，下边还有三位，E.F.G。

兄妹七人，七缺一，人没到齐。老父年迈，熬不得夜，上床就寝。兄妹们几日不聚，很是亲热，说说笑笑，等着D先生。

七点一刻，D先生未到，七缺一。七点半，D先生未到，仍然七缺一。七点三刻，D先生未到，还是七缺一。再过两分钟，就是八点整，离通知到会的时间过了近一小时，依然不见D先生的人影儿。众人一边拉家常，一边看看A先生，A先生会意，掏出手机，拨了D先生的电话，电话无人接听。正当大家满腹疑问时，门外响起了手机声，D先生铁青着脸摔门而进，满脸的不高兴。

人总算到齐了，A先生环顾一下众人，准备说几句。桌上有现成的茶水，D先生随手倒了一杯。茶水烫，D先生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不小的响声，已经入睡的父亲，身体动了一下。

终于可以开会了，A先生首先说:大家都知道，父亲身体不好，最近这些日子，主要是大妹在受累伺候着，当然，照顾老人，我们兄妹，无论是谁，都是应该的…

正说着，D先生重新端起的茶杯，又一次重重地落在桌面上，这次的响声更大，睡梦中的父亲翻了一下身。紧接着一句火气十足的话从D先生的嘴里蹦出来:谁说的，谁说我不照顾啦！

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D先生的反应莫名其妙，他大概是刚从一个牌局出来，那牌桌上，因为他的离开，三缺一，也算是搅了他们的局。他正惦记着打牌的事儿，A先生的话，他压根儿就没听清。看他那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的样子，也许是打了一天的牌，连饭都没顾上吃呢。

眼前的气氛有些不对，空气中飘散着火药味儿，春节刚过，节日的余庆尚在，D先生的出现，欢乐荡然无存。父亲的居处是个安静的地方，祥和而又充满亲情，向来是其乐融融，不应该也不允许有任何不和谐的事情发生。A先生无奈地站起身，宣布散会，会还没开完就散了。

A先生走到外面，室外原来是明月当空，暖风微微，这会儿突然降温，春夜刮起了一阵寒风。唉！天地良心。A先生的一声 长叹，同样莫名其妙。他还没有从刚才室内的不愉快中醒过来。前些日子，D先生身体欠佳，众兄妹没少惦记，特别是A先生，忧心如焚。家里的事儿，家人体谅，也不叫他操心，于是，他就成了牌桌上的常客，甚至是主力。一场病，D先生身心受损，心智、道德都出了点问题。面对繁星闪闪的夜空，A先生又是一声长叹，他在内心默默祈祷:D啊D,快快好起来吧，不光是身体，还有你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