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的文章,谈到了智慧健康,其中“生得好、老得慢、病得晚、死得快”引发了热议,尤其是“死得快”一出,骂声一片。

基础点
所谓“死得快”,没有任何诅咒的意思。它和“生得好、老得慢、病得晚、死得快"是一个整体,割裂开来看,显得唐突。我们所希望的是,好好的生育,有健康的身体,慢慢的老去,尽可能的晚得病,真的等到疾病来临,可以迅速的经历死亡,走得安详、体面、有尊严。

环顾国内,每年有相当数量的老人和病患,在受尽病痛折磨后,艰难地死去。特别是一些癌症患者,在进入晚期后,难免备受癌痛折磨,痛不欲生。但这时候,设若病患自己不表态,其伴侣或子女都不敢轻言放弃治疗。而实际上所谓治疗,不过是借助插胃管、导尿管和上呼吸机,勉强维持其生命体征。这究竟是一种人道还是非人道的做法,实在值得深入讨论。
在最后的日子里,病人常常得被动地接受这样的“待遇”:一是过度治疗。有些病人甚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仍在接受创伤性的治疗。另一个极端是治疗不足,也就是说,病人受到的痛苦和不适直到死亡也没有得到充分的解脱。

那么,生命在最后的几周、几天、几小时里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一个人在临近死亡时,体内出现了什么变化?在想什么?需要什么?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样做才能给生命以舒适、宁静甚至美丽的终结?
一项对100个晚期癌症病人的调查显示:死前一周,有56%的病人是清醒的,44%嗜睡,但没有一个处于无法交流的昏迷状态。但当进入死前最后6小时,清醒者仅占8%,42%处于嗜睡状态,一般人昏迷。所以,家属应抓紧与病人交流的合适时刻,不要等到最后而措手不及。
随着死亡的临近,病人的口腔肌肉变得松弛,呼吸时,积聚在喉部或肺部的分泌物会发出咯咯的响声,医学上称为“死亡咆哮声”,使人听了很不舒服。但此时用吸引器吸痰常常会失败,并给病人带来更大的痛苦。应将病人的身体翻向一侧,头枕的高一些,或用药物减少呼吸道分泌。
濒死的人在呼吸时还常常发出呜咽声或喉鸣声,不过病人并不一定有痛苦,此时可用一些止痛剂,使他能继续与家属交谈或安安静静地走向死亡。
现在才知道,对于临终者,最大的仁慈和人道是避免不适当的、创伤性的治疗。不分青红皂白地“不惜一切代价”抢救,是多么的愚蠢和残忍!

生和死都是自然现象,这我明白。只是现在才知道,自然竟然把生命的最后时光安排得这样有人情味,这样合理,这样好,这样的——自然而然,是人自作聪明的横加干涉,死亡的过程才变得痛苦而又漫长。
早在上世纪60年代,Cicely saunders 就提出了 “姑息医学”的观念,并在伦敦建立了临终关怀院(St Christopher`s Hospice),开始了临终关怀的先河。这一思想逐步被世界接受并得到推广。不同文化、不同价值观的人文思想在这个发展过程中不断相互吸收融合,形成了全球都能接受的临终医学理念——善终!完成了从“姑息医学”到本世纪“善终医学”质的飞跃与嬗变。面对疾病晚期病人,每个临床医生,都应该具备“善终”的人文理念与实践能力。
何谓“善终”?中国传统概念是“无疾而终”,像鲁智深那样“坐化”。其实,“无疾”是不可能的,只是疾病发作比较急,没有时间诊断,或者当时的技术条件无法诊断而已。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胖大和尚鲁智深焉知不是突发脑溢血而死?所以说,人皆“有疾而终”。疾,就是疾苦,就是疼痛。为医者,就是消除病人的痛苦与不适,让病人感觉欣然无疾,虽然有病而不痛苦,直至生命的终点。这就是现代观念的“无疾而终”的善终。

现在,许多发达国家已经颁布各自临终关怀的行业规范及临床指南。美国纽约州甚至立法:如果医生没有对临终患者设立善终计划,须负法律责任。然而在我国,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医生没有人文意识,许多医务工作者还不知道“善终医学”的概念。更有甚者许多医疗机构寄希望于危重病人能够带来经济效益(赤裸裸的消费主义)!
我常常感慨:不是西方医学观念新颖,而是我们把传统丢失太多! “善终”,其实本是中国的文化,是“视死如生”、“养心胜于养身”的理念,是“医者父母心”、“医乃仁术”的具体体现。丢失了传统,中国就出现了这样的形势:医院越盖越多,技术越来越强,医生越来越忙,越来越累;而结果呢,病人越来越不满意,医患关系越来越紧张,医疗纠纷越来越多。这其中,人文主义缺失,难道不是原因之一?

人总是要死的,带着轻松、美丽踏进另一个世界,一定会走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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