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7年(一)

作者: 十一冬 | 来源:发表于2019-04-05 17:58 被阅读12次

    2013年6月的中午,在南方的这座城市,烈日似一团火球挂在空中,霸道地烤着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城市的空气瞬间被凝结。街道上车辆行人很少,街道两边的树支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十一脚底的运动鞋传递滚烫的热量,背部已经湿透了,这是十一第四次从宿舍搬出来的行李,从学校搬到新找的出租屋里,每次都经这个街角。十一用右手背把挂在脖子的汗水甩掉,望着街边的咖啡屋,屋内坐满了人,人们休闲地坐在藤椅上,偶尔有人进出开门,凉爽的空气从门缝调皮地跑出来,扫过十一的脸,不一会儿,这丝凉爽便被热浪吞噬。

    赵海2012年6月毕业,比十一早一年,赵海毕业晚宴上喝多了,他们恋爱两年了,第一次拉着十一的手,走过这个条街,他说:“十一,等我工作发工资后,带你进去喝咖啡。”十一这一等,等了一年,可能甚至很久,也可能他再也等不来了。

    十一忘不了与赵海那一晚打的电话,也是他们倆最后的一通电话。

    赵海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你去找一个比我更好的……”挂了电话,十一在被子里哭了一整晚,眼皮肿得像两个小灯泡,十一很想挽回他们这段感情,可又能怎样?十一的父亲突如其来的肺癌消息,竞把他们两年的感情打碎了。十一明白赵海的意思,赵海刚毕业没有能力支撑十一家里的无底洞,不耽误十一找个更有能力的男人,然而,十一也明白,不能拖累了赵海,他是家里的独苗,全家指望他一人。

    就这样,这通电话结束后,彼此再无联系、再无见面,但彼此却还爱着对方,留恋着对方。这座咖啡屋,再无十一与赵海进去的身影……

    十一在离学校不远的城中村找了一间十平米的小屋,楼道漆黑,铁公鸡的房东在漆黑的狭窄的楼道,每隔两层才安装一个声控的电灯,昏暗的灯光只看得见阶梯的轮廓。

    十一的小屋在5层的楼梯口第一间,打开房门,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这是房东用消毒水打扫过的,但墙角、厕所、用水泥简单搭起的灶台等角落,散发的浓重霉味比消毒水还刺鼻。

    十一环顾四周,屋内简单的一张床,书桌也没有,不过这个小地方十一有信心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温馨小屋。

    “房东大叔,就这间,便宜些,今天就能搬进来。”

    房东大叔约50岁,身型庞大,楼梯宽度刚适合他的身型,房东大叔跟着蹒跚地爬上5楼,豆大的汗珠从他粗糙的皮肤上滚落,“我女儿也跟你差不多,不过已经结婚给我舔外孙了,看你年纪差不多,刚大学毕业也不容易,每个月少你20元,就330元吧。需要什么就到楼梯下的杂货间找找。”十一兴奋不已,其他什么都不需,就差一张书桌。

    杂物间都是之前租客留下的一些日用品,扫把、垃圾铲、凳子、书桌、还有一些床垫等,有的甚至不能用了,但还是被房东大叔擦得很干净。

    “这些看着还能用,我就收拾起来,能用就用,而其他房东有些拿去二手市场卖了。”

    在城中村口,每天下午五点到七点,一元至十元的物件凌乱地堆在地上,围着一帮大爷大妈争抢着物件,这些物件有热水壶、锅碗瓢盆、旧鞋子、旧衣服等,也不缺有旧的电子产品,MP3、MP4、旧手机、音响等,这些可以卖得一些价钱。

    十一选了一张0.8米长的桌子,擦洗干净,用包装纸包装一番,一张全新的书桌有了更高的颜值,再添张凳子。

    十一用一个下午时间,把屋内发霉的地方就擦洗了一遍,采购带有神秘的淡紫色墙纸把单调白色的墙,换了个面貌。1.5米的大床换成了1.2米的小床,腾出的地方可以放个布衣柜,在搭个鞋架。整个房间看起来有了些许温度。

    小屋基本改造完毕,已是傍晚时分,锅碗瓢盆等炊具购买回来已是晚上。

    十一简单地下个鸡蛋挂面,这是赵海以前经常下的面,方便快捷。

    十一累得趴在床上:“一个人的生活,从此开始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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