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武侠小说,绝顶高手总是在最后关头才出现,之前,会有一个一个武功不是那么高强的人物出场作陪衬。
庄子学派写东郭顺子、公阅休用的就是这样的笔法,通篇从始至终未见其人,而是通过出场人物的衬托,我们才能推想其境界,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
《田子方》开篇通过田子方与魏文侯的对话,称赞东郭顺子处处循“真”的处世态度:“其为人也真,人貌而天虚,缘而葆真,清而容物。物无道,正容以悟之, 使人之意也消”。
此篇人名即透露出人物的特点——“顺”,顺物自然,与物无伤,与道合一。
“其为人也真”,是写“真人”由本性的真朴而提升到道德修养的真淳境界;“天虚”是谓其心胸的开阔与天地造化一样,“清”而“葆真”是形容其旷然清虚的道德情操与保守天真的人格特质。
“缘”而“容物”是写其“不敖倪于万物,以与世俗处”的一面,自己修养自己,同时与所有人自然融合在一起,与之相处,轻松自在快乐,忘掉世俗,被魏文侯誉为“全德之君子”。
自己与之相比,简直云泥之差,直令魏文侯“形解而不欲动,口钳而不欲言”,认为自己整日奉为圭臬的“圣知之言、仁义之行”“直土梗耳”,殚精竭虑为之谋的治理天下大业,原来是拖累自己的东西,有必要这么累吗?
魏文侯这一问,不啻是一声晴天惊雷般的“哈姆雷特之问”,对于曾经孜孜以求的价值观是一次颠覆,也唯有“真人”有如此的化人之功吧!
生命中总有一些时候,我们幡然醒悟,那一天,我们会做出视利禄如粪土,“弃天下如敝屣”的很庄子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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