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

（我是怎样的无趣，写了这么冗长无趣的文字，权且当做记忆的流水账吧）

找了一辆ofo共享单车骑回单位，没想到这辆车竟然是当年相声里讲的“除了车铃不响哪里都响”的一辆车，尤其是车链子，每骑一下，都是吱吱嘎嘎，这有节奏的声音，不觉唤起了我很多记忆。

我家的第一辆自行车

我出生在一个多山的城市。

山城鸟瞰图（图片来源于网络）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自行车在全国都是凭票供应的紧俏商品，而且一辆自行车的价格是几个月的工资，所以绝对算是大件商品，加之那里多山，平日以自行车作为交通工具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我的记忆里，姥姥最疼爱的——我的小舅舅，有一辆自行车，白山牌，平日里是超级宝贝，被擦得一尘不染，很少骑出门，一般到了周末，才会到家附近一个小学的操场上骑骑车，坐在那辆自行车后座上兜风是我小时候一件多快乐的事情。

加重自行车（图片来源于网络）

不记得我家的第一辆自行车购买的具体时间，但肯定是在七十年代的后期，只记得是辆二八加重车，红旗牌的。车子买回来，后边的行李架，就成我的独享宝座，可是我实在太不老实，好几次老爸骑车带着我的时候，我都把脚伸到了旋转的自行车后轮中，然后就是受伤疼得我哇哇大哭，后来老爸用木头板做了个小凳子板（身为一级注册建筑师的老爸绝对还是个优秀的木匠，当年家里的高低柜书架沙发箱子写字台椅子餐桌……都是老爸自己买木材做的。我真怀疑他不是毕业于清华大学的水利系而是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的木匠专业），小凳子板的形状和自行车车座的俯视图一样，绑在车横梁上，下边还绑了个脚踩的木撑，这才结束了我脚被夹的历史。

这辆车是我家的运输工具加交通工具。平日里家里买的日用品，蔬菜瓜果，大米白面，肯定都是这辆自行车运输，最重要的，还要运输液化气罐，为此老爸还特意弯了两个S钩子（现在某宝上很容易买到的东东，那时候都要自己找原材料制作），可以把液化气罐挂在车的行李架上。

液化气罐（图片来源于网络）

说是交通工具，也是有点勉强，因为只能是半程使用——我家那时候住在一座山上，早上老爸骑着车送我上学，有一大段路是下坡，可晚上回家的时候，早上的下坡路就成了上坡路，这自行车是不能用来骑，而是要靠人推，才能回到家。记得幼儿园和小学低年级时候，每天回家，我都会帮老爸推车，老爸在前边推着车把，我在后边推行李架，为了让老爸可以轻松一点，每次我都使出吃奶的力气，结果车子就越走越快，老爸直让我轻轻推。上了中学学习物理以后才知道，我用的力气太大，这车已经有了向前的加速度，当然会越走越快。

在山城骑车的危险

在一个多山的城市骑车，还是有些危险的。有一个冬天，地面结冰，本来是不该骑车的，但估计当时快迟到了，所以老爸还是骑车送我去上学，下坡的时候，一捏闸，连人带车摔倒，老爸摔伤了自己左手的手腕，以至于几十年过去了，老爸的那个手腕还是有些后遗症。

去姥姥家是要上一个大坡，我清楚的记得，那个大山坡，马路上开始下坡的地方印着一道线，上边写着“下车线”，就是为了防止大家下坡时候骑车过快发生危险，要大家下车推着车走，不准骑。不过上坡的地方可没有任何标志，谁有本事能骑上去，尽管骑（那时可没有变速车，全靠一把力气往上骑）。我上小学时候，隔壁单元的一个小哥哥，下坡的时候，没有下车推着走，而是一直骑着，结果速度过快，在十字路口和另外一个方向的汽车撞到了一起，人没了。

我家的第二辆自行车

我的小学同学，基本上只有男生会把骑车当成一项游戏去学骑车，女生很少有学骑车的，从小学到初中，我周围更是没有一个同学骑车上学的，不论男生女生。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老爸一定要教我骑车，因为他说大学校园太大了，必须学会骑车才能应对，否则下课换教室遇到两个教学楼比较远的时候，会来不及的（对不起老爸，最终我的大学校园，只有巴掌大的地方）。为了我学骑车，老爸把他那辆加重车，加了几十元钱换来了我家的第二辆自行车——一辆二六自行车。我还记得那辆车是红色的，车的主架和瓦圈都是铝合金的，比当时一般车都要轻很多，在八十年代基本都是黑色自行车的年代，那辆车好显眼啊。每次我推着小红车去家附近的小学学骑车的时候，心里甭提多美了。那时候，我家已经不住在山上，搬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住，每天不再需要我帮老爸推车上坡回家了，但是自从换了这辆小红车，最怕的就是丢车，每天不是我老爸，就是我，要把这辆车扛到三楼到四楼之间的楼梯平台上放着，有时甚至要扛到五楼到六楼之间，还要加上一把大锁，目的当然只有一个——防盗。那个时候，丢自行车可是一件大事，实在是丢不起。不过这件事情的唯一好处就是生生的把我练就成一个小学就可以搬自行车上五楼的女汉子。

老爸同事家的自行车

老爸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同事，同事的太太在某大医院作护士长，八十年代被派到南也门支援非洲工作两年，工资非常高，但是不给现金，只给外汇券，而且规定外汇券必须这两年之内在友谊商店花掉，不能留着。

结果就是，家里买了那时候一般人家根本不敢想象的进口彩电、进口冰箱、进口收录机……最后实在没有买的了，买了辆进口的变速自行车（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超速自行车）。结果这车，根本不敢骑，一是怕他儿子骑车太快出了事故，二是怕露富被贼惦记上，所以那辆车一直放在家里的卧室中（八十年代我们那里绝大多数房子，还没有客厅餐厅，除了厨房卫生间其他房间都是卧室），我每次和爸爸去他同事家玩，同事的儿子，那个哥哥都会骑在车上空蹬给我显摆一下，那个变速功能自然也从来没用上过的。

我的第一辆自行车

我中考前，老爸工作调动到了河北省。九十年代的华北平原之上，平时的交通工具自然就是自行车。一到那里，老爸就给我买了一辆二六的女士自行车，不过那时商店里自行车依旧还都是老款式老样子，所以真正属于我的第一辆车比原来那辆小红自行车还要土气。

从我家到学校要跨越铁路——京广线，如果去走立交桥，可以顺利过铁路，但是绕远；不想绕远的话，就要走平交路口穿过铁路。想象一下京广线的繁忙，在道口遇到火车是家常便饭，那就会被拦住等待着火车通过，顺利的话等待一两分钟，但有时候货车通过时候行驶非常非常慢，甚至会停在铁路上不走了，那就要等得更久。每逢上学路上遇到这样的情况，先要判断火车头还是火车尾距离我们等待的道口比较近，然后顺着铁路边颠簸的路基骑到火车头或者火车尾中比较近的那边，搬起车子跨过铁路。每个星期都会遇到几次这样的事情，一开始还有些笨拙，摇晃着搬着车子过凸起的路基和铁轨，但仗着从小就搬自行车上楼的功力，几天下来就已经变成了熟练工，如走平地一般。

平交路口（图片来源于网络）

回想起高中时代骑车上下学，很是有趣。下雪天骑车的胆战心惊，和别人撞车时候的强装强硬，生气的时候偷偷拧松过后座男生自行车的气门芯……

我的第二辆自行车

高中的三年，周围的自行车好像从原来几十年没有变化过的黑色老款，一下子就变得色彩斑斓，样式繁多。学校里高一高二的学生在四层楼房的教学楼里上课，自行车停在操场附近划定的一片停车区域，高三的学生在学校N年前盖的平房里上课，自行车就放在平房前，好处是可以一直骑车到教室门口才下车——颇适合懒人，缺点就是没有车棚，下雨天车就会被淋得很惨。

我们班教室最后，正好有一个空位置，那个地方约定俗成是下雨天放自行车的地方，但是因为只能放一辆，所以就来放所有车中最新的那辆车。高三下学期，一个女同学买了一辆白色的自行车，很是漂亮，五六月份下雨的时候，理所应当就是她的车子推进教室。临近高考的时候（那时还是七月高考），老爸给我买了辆三枪牌的变速自行车，红黑相间，那是班里第一辆变速车，再下雨的时候，教室后面的空位置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这辆变速车的栖身之所。在变速车还是新鲜事物的年代，每到下课的时候，如果天气好，车子经常会被同学借去骑两圈，体验一下变速车的感觉。

……

（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也不知道该怎么结尾）

2018年9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