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f是我最欣赏的朋友之一,在所有形容美好品质的词中大概80%都适用于对他的评价。我们的相识要追溯到12年前,09年初相识时他就已经是大学生创新创业浪潮中的一朵浪花—在西师街开了一家估计不会盈利的书店。今天,这朵小浪花已经变成一簇浪花,相信来日会拥有他的海洋。时光不知不觉地走过了12年,但我们还年轻着。
去他那里看看是说了好久的事了,正好昨天就在渝中,说走就走,打个车,10分钟就到。远远瞧见老f站在他负责运营的“设计师之家”门口,一如既往的精神抖擞。
见面就是谈笑风生。
跟他交谈总有一种温和舒服的感觉,他的脾气极好,聆听时安静专注,表达时又能开启演讲模式。我对渝中并不熟悉,一路过来,感觉这个中心地段的老街好是狭窄、拥堵。
走进“设计师之家”,顿觉豁然开朗,比起两旁的门市宽敞多了,加之现代有致的装饰,完全对得起“设计师之家”的名字。
参观完“设计师之家”,我们准备回老f的住处,他就住在后面那栋房子里。大概走了几分钟,穿堂过巷,其实我已然忘干净到底是怎么走的,记路对我来说比记长长的英语单词和复杂的理论知识还有难度。
老f有些紧张,我对他讲,放心吧,我不会介意你的臭袜子,它们入不了我的眼。
因为我的眼帘已经被书架、沙发、桌子、地上的书占满了。
这套旧房只有两个房间,面积不大,谈不上装修,功能却被老付深度挖掘和开发,既是起居住所,又是书房,还是思考领地,更是办公场所。和我进门前想象的几乎一致。
要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就走进他的生活世界。老朋友性情温和又不乏积极进取的锐意,文化修养极好,才华才情少见,这两屋子的书应该能提供答案了。
除了书,这屋里还有一处惊艳的地方。里屋有个窗,站在窗前往下看,郁郁葱葱里延伸出一条小道,老付说他最喜欢这里,读书累了就下去跑一会。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来,到底在哪里见过,我第一次来这里,却觉得它已然在心里待了许久。
我想起来了,是蝴蝶山。
工作后的早几年,我曾在学校后山也就是蝴蝶山上的一栋灰色砖房里住过,当时在后门买了房子,但喜欢山上的清静和便捷,一待就是两三年。
蝴蝶山,单听美名以为这是花鸟蝶莺的世界,美好又宁静。其实不然,除了安静和距离办公室比较近之外,此处可能没更大的吸引点,稀稀拉拉几栋旧楼,除了树还是树,围墙偏僻处还有一两片庄稼地,仅此而已。但对我来说,安静就够了。
我那套房子也是两个房间,里面也摆了两个简易书架,窗前亦有一张老式写字台,窗下也是郁郁葱葱,看书累了,我也喜欢到楼下跑两圈。
我的生命中有几段独处的时光,蝴蝶山的三年便是其中会被用心珍惜的一段。独处并不指彼时时空中只有自己,当时我刚生了大女儿,父亲辞了工作来帮我带她,在山上与我同住。那几年其实很忙,很累,忙的时候连走路都在跑,经常跑着上山,处理一下家里的事,再匆匆下山。独处的时光几乎只能在清晨绽放。
晨曦初起,轻手轻脚起床,简单收拾一下,一杯水,一本书,一支笔,一个本子,窗前一坐就能感受了内心的宁静与环境的安静内外呼应。只要天亮了,孩子醒了,要上班了,楼上楼下哗哗然了,时间就不可控,只能争分夺秒在早起的两个小时里做些想做的事。我也没什么其他高大上的兴趣爱好,读书写字就能充分满足自我。那段时间,我坚持每天日更,一不小心累计了几十万字,虽然都是散落心绪,却记录着生命的点滴,于己而言,具有重要的价值。
我住在二楼,窗子很大,推开两扇玻璃窗就像打开了半壁墙,视野极好。前面说漏了,山上还有一个很大的吸引点——空气好极了,特别是清早,环境的静谧和薄纱般的蒙雾增强了空气带来的清新感,吸一口再吐出去,好似身体里里外外被清洗了一遍。
我在窗前挂了一幅淡雅的白底绿案的布帘子,如果有海棠,卷起来便是朱自清笔下的“月朦胧,鸟朦胧,帘卷海棠红”。
我有时候会在清晨或者晚上等孩子睡下之后下楼跑一会。这两栋老房子后面是一条“康庄大道”,比起山上的其他“羊肠小道”,这条通车的主干道当然是“康庄大道”,两排干高冠大的梧桐树整齐地列在宽路的两旁,以不同的美装点着蝴蝶山的春夏秋冬。
我最喜欢秋天的蝴蝶山,斜日更穿帘幕,微凉渐入梧桐。
人生难得独处,安宁、淡然、从容,茶韵交织书香,随性中带有自律。听说我原先住的地方已经被推成平地,那段美妙的时光只能定格在记忆深处。
其实,不同的人生阶段有不同的生命使命,不同的人生境遇亦有不同的风景致趣,独处应该是一种精神状态,只要心中有豁然和恬淡,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瓦尔登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