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谨方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是真正的优雅？年轻漂亮对女人来说固然重要，但如果缺乏知识的浸润，终究像一只易碎的花瓶，经不起岁月的推敲。用知识武装起来的女人固然可敬，可如果“入戏”太深，不懂得生活还有音乐、诗和远方，同样脱离不了生命的粗糙。
昨晚，一个女人的出现使我对“优雅女人”一词有了重新的定位。
郑小瑛，中国著名音乐指挥家，建国后我国第一位女指挥家，中央歌剧院首席指挥。
89岁的郑小瑛出现在央视的舞台上，她一头银发，腰板挺直，满面容光。作为首席指挥，她携手著名男高音歌唱家王丰、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激情演奏了奥地利作曲家马勒的作品《尘世之歌》，这部作品是根据唐诗意境创作的。
绿荫环绕的池塘中央有座小岛
上面有个青瓷绿瓦的小凉亭
一座汉白玉的小桥
像那虎背一样弯拱
连着仙境般的凉亭
一群风流潇洒的青年
他们开怀畅饮 赋诗歌唱
多么热闹欢畅......
舞台上，郑小瑛有力地挥动着指挥棒，这是真正优雅的女人，她情感充沛、精神矍铄，眼睛慈祥闪亮，放射出智者的光芒。舞台上指挥、歌唱、演奏相得益彰，让千百年前漂洋过海的唐诗又魂归故里在中国的舞台上大放异彩。当演出结束时，全场默然，几秒钟后，观众哗然，那发自肺腑的掌声，是给乐队的，给歌唱家的，更是给郑小瑛的。这一刻，我们听懂了马勒，听懂了唐诗，也听懂了郑小瑛。
谈到马勒，谈到唐诗给予马勒的创作灵感，谈到《尘世之歌》这部作品所承载的中国文化的文明，老人思维清晰，用词精准，表达流畅，她向观众讲述了中国经典对于马勒这样一个外国音乐家的启迪和影响。为了翻译马勒的《尘世之歌》，她反复推敲，潜心理解作品的内涵，并将它用诗意的语言表达出来，通过歌唱演绎出来。
指挥《尘世之歌》只是郑小瑛音乐生涯的一个片花。89岁的郑小瑛， 6岁学钢琴，14岁登台。一生演奏过100多部交响乐、80多部协奏曲、20余部中外歌剧。
在她身上看不到老之将至，岁月昏荒，她如陈年的酒，弥经岁月，醇郁浓香。当演出结束时，她将双手轻轻搭在演奏台上，面对观众持久的掌声，她脸上是恬淡的微笑，这微笑不是因为掌声，而是和观众共同分享音乐之美时的欢愉。这一刻我们看到了一个优雅的郑小瑛。
她是这样的优雅，因于文化，因于音乐，因于她身上散发出的单纯而热烈的气韵，深沉而豪迈的气概。
这种优雅力压群芳，这种气韵让人仰视。这种优雅，是穿透岁月的美丽，更是对生命逐渐老去的从容和淡定。
郑小瑛，她是一种高山仰止的存在，是中国优雅女性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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