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又做了那个梦,梦里的我着一身奇装异服,一头利落短发被汗水浸湿,眼里也浸了汗,模模糊糊只能看见前方黑长的背影。
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腔而出,我艰难地喘息着,不要命似的追赶着那个男人,却怎么也追不上。太累了,我想停下,身体却不听使唤……
一直跑到大半夜,我在高昂的鸡叫声中慢慢清醒,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自从我落水醒来后,这个梦便每夜出现,一遍又一遍。我已没了起初的恐惧与困惑,我既不知它为何出现,又意欲何为,便只能任而行之。
身旁的男人依然维持着刚入睡时的姿势,发出绵长细微的呼吸声,睡得正熟。我侧过身,不知第几次偷偷地打量着这个过于清冷好看的男人,一个男人怎能生得如此模样?像那池中莲,雪中梅,清冷又热烈。
他叫沈子舟,我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据他所说,他是在村头的河岸边发现的我,浑身湿透,却没有呛水,也没有其他伤痕,却足足昏迷了两天。
我醒来时已全然没了记忆,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只觉陌生。沈子舟说我身上并无伤痕,或许只是受了惊吓,暂时丢失了记忆。我不可置否,厚着脸皮求他暂时收留。
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直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将我唤醒。睁开眼,沈子舟拿着一株灵神草,微笑着坐在床头。
金黄的光从窗户透进来,照亮了他的整个脊背,我在暗处,他逆着光,嘴角的弧度连着光一度上扬。
“这都日上三竿了,你为何还不起?”沈子舟一边说着一边将灵神草往我鼻前凑。
“你先将这东西拿开,我马上起。”
我草草洗漱后便挽起袖子,钻进了厨房。说来也奇怪,我虽失忆了,菜烧得倒是不错,每次看见沈子舟流露出类似满足之类的情绪时,我的心里能稍微舒展一些,觉得自己尚有一丝用处。
“你!好了没?”
我闻言偏头朝外看去,沈子舟仍是正襟危坐,手持医书,看的入迷。
简单炒了一盘青菜,一盘鸡蛋,还有一个萝卜冬菇汤,我擦了擦手,唤沈子舟进来吃饭。
沈子舟吃得很快,仿佛饿狠了,不一会一碗饭就见了底。饭吃完了,碗却没有放下,眼睛在三盘菜之间来回打转。
我有些想笑,知道他还想吃,便起身想再为他盛一碗。
“子舟,碗给我,我再给你盛点。”
“不可,饭不可多食,自你做饭后我便每顿多吃了半碗,真不能再多了。”沈子舟一脸严肃的说。
“多吃点有何不可,你太瘦了。”
沈子舟扔是摇头,慢吞吞地放下了碗筷。
“你,我去医馆了,你要是无趣就去药园帮我除除杂草吧。”
沈子舟的药园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草药,还有些开得极其艳丽的花,据说有毒,沈子舟叮嘱我不要碰。
日日管我叫“你”也太过奇怪,我想让他换个称呼。
“沈太夫,换个称呼吧。”
“可是你又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也不让我唤你公子。”
“那子舟为我取一个,可好?”
沈子舟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我正想说实在不行就这样吧。沈子舟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漆黑清亮的眸子闪了闪,嘴角上扬,“我想到啦!”
看着他满脸的笑意,我也想笑。“哦?子舟想到什么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唤你陌双如何?”
我有些楞神,也不知他对世无双有怎样的误解,只是看着他笑了笑。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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