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从哪里来?
上海,灯红酒绿,只是,这座城市,并不属于我。
2014年,我来到上海,追随男朋友的脚步。当时就是混日子,硕士刚毕业,内心迷茫。死守一份爱情。我和老公是大学同学,恋爱6年,在第6年,我们决定结婚,从上海回成都。
26岁前,结婚生子,看似光鲜。背后付出的代价,只有我自己知道。裸婚、远嫁,当时20出头的我,天真地以为,有情饮水饱。从黑龙江到四川,3000公里,我知道,我再难回到我亲爱的家乡。
我的家乡,那个梦开始的地方。新安矿就是我的家乡,它是黑龙江省双鸭山市下的一个煤矿。上初中前,我一直认为新安矿很大,是个热闹繁华的地方。
10岁那年,坐在双鸭山的公交车上,第一次领略了双鸭山,那是新安矿没有的高大楼房和热闹商场,我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心里不断发出赞叹,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长大后,要在双鸭山定居。
后来,我考上了双鸭山的高中。晚上下晚自习后,我们几个要好的会偷偷跑出去。坐在出租车里,沉醉于街旁的路灯。夜晚的城市格外美丽,霓虹灯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这时,我会想到陈楚生的《有没有人曾告诉你》,然后静静端详这座城市。
02 回不去的家乡
人年轻时,像只飞鸟,总想挣脱自己的家乡。在少年的眼里,家乡是牢笼,是枷锁,是束缚自己的缰绳。
终于有一天,摆脱缰绳,远走高飞。
再回首时,家乡已面目全非。水质变差,人们开始饮用矿山下的水,很多人得病。双矿集团倒闭,工人们纷纷下岗。4、50岁的人离开干了多年的岗位,在这个城市寻找其他工作。年轻人则提前辞职,去外地打工。爸爸说,他的单位已经由几百人裁员到几十人。
我的家乡落难了,而我无力拯救。作为家乡的学子,我并没回到这片承载我童年的土地。
还依稀记得,爸爸骑自行车驮着我,车子在坑洼的水泥地里颠簸。
我和爸爸说,爸,等我有钱了,要把这段路修一下。
我爸说,别傻了,政府会管的,还用你操心。
我倔强地觉得我应该尽一个家乡子女的责任。
那一年,我8岁。今年,我28岁,还没攒够修路的钱。
后来,我慢慢知道,单凭我自己,很难改变大局。而且,人长大后,会变得可恶。我并不高尚,无法接受在老家1个月1000块的工资。
03 异类的道路
富人才有资格谈情怀,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第一次感到贫富差距,是在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的同桌过生日。我想,作为朋友,送她一个小礼物吧,等我把礼物送给她的时候,她却不肯接。她说,你留着自己用吧。
后来,听其他同学说,她觉得我自己都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还省吃俭用给她买东西,实在不好意思接受。我的羽绒服也遭到了蔑视,她很犀利地发现,我的羽绒服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断定,我家条件也不太好。就这样,我被悲催的歧视了。我当时很难过,还哭了。非常伤自尊。
我一直对吃穿不太讲究。当时穿的羽绒服是定做的,这种羽绒服,显得人很臃肿。因为吃的穿的不一样,我就被当作了异类。
如今,我很感激这份与众不同。因为与众不同,我在自己的道路里勤奋,后来才走的更远。
04 我去往何方?
婚后,水土不服,鸡毛蒜皮,婆媳关系,一个个像重磅炸弹一样砸向我的生活。在受够了小城市的固化后,我们决定,杀回上海。我回到了培训机构,工作风生水起,享受着身为人师的成就感。
我常常想,广大天地,大有作为。在这个充满机会的城市,在这个生机勃勃的上海滩。我一定能有所收获。就在我笃定地走在这条路上时,孩子的上学成了问题。我几乎每天困在烦恼里。不再敢写东西,怕写出来的都是黑暗的负情绪。越累积越压抑,就成了负循环。
倾诉再多都无济,唯有文字是解脱。《向前一步》里提到,要突围,就要成为你自己。我是坚强的,目前已完成了年度的9个目标;我也是脆弱的,在困难面前容易紧张抑郁。我曾经很热切的希望我能成为超级英雄,可是我失败了。我是一个普通人,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普通人。
当意志力不够用时,我也会停住脚步,不再向前。当读书教学的日子让我无法呼吸时,我会刷电视,打游戏,或者躺在床上,啥也不干。
时常做些“没意义”的事情,这或许就是沿途的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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