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报:“太后,皇后求见”
孙若薇扇闻一下桂花茶水,呡一口后置下说:“也该来了,让她进来”
“是”
钱安茗的双腿逐渐好转,但眼睛仍旧裹着白布,被婢女搀扶着一点点移步上台阶。
“烟儿,赐座”
她眼前黑暗,转向孙若薇的方向说:“母后,儿妾有一事不知该如何去做”
孙若薇眼眸一转:“皇后所指的应该是周氏罢”
“是,这周氏不疑是妖妃,后宫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不说,而且为待罪之身,她若再为妃妾只怕淑嫔…”
“哀家明白,皇后应该知道,哀家也不希望她回来”
“是”
孙若薇言语中肯道:“陛下若立她为妃,定会来告知我。你且劝劝陛下,稳住后宫”
“是,谢母后”
钱安茗听出孙若薇话里的意思,她既然没给出肯定的答案,就意味着她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陛下回心转意。如此看来,自己就算加上整个后宫也显得势单力薄的些。
钱安茗侧头说:“去崇政殿”
婢女微顿,扶她到殿前。
朱祁镇看到她后放下奏章,伸手扶她两肩问道:“皇后怎么来了?”
钱安茗感觉他气息靠近,抓住他手缓缓跪下,带着些许哑音恳求道:“求陛下收回成命”
朱祁镇不明所以,“你这是?”
“求陛下收回命周氏入后宫的诏命”
朱祁镇放下托着她的手,正色说:“淑嫔跟你说的吧”
他看着她说:“朕不会收回。茗儿,朕想让她回来,回到朕的身边”。就算她负罪累累,我也依然爱她。
钱安茗心头动怒,质问说:“那淑嫔呢,淑嫔怎么办?她以后在后宫该怎么活?”
“陛下只顾自己的情爱,却不想想淑嫔死去的孩子,陛下这么做,她该有多痛苦!”
朱祁镇晃着她两肩喊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也在牢里关了那么些天了,而且还受了伤,也该过去了罢!”
“那就能抵过两条人命的罪么…”钱安茗哭腔正烈,没有再往下说。
朱祁镇第一次对她动怒,还是为了别的女人。她的眼泪滑到嘴角,诉说着无尽的凄怨。
我才是皇后,你却把宠爱袒护都给了别人…这比失宠还痛苦。
“陛下,现在前朝未稳,后宫诸事应该三思而后定啊!”
朱祁镇直接驳了她:“你回去罢,朕心意已决”
朱祁镇回头看钱安茗没有要走的意思,没再理会。
前脚方踏出崇政殿,见数十多名妃嫔跪在眼前,礼言:“陛下”
“你们干什么?你们也是与皇后一样?”
有人说:“求陛下收回成命!”所有妃嫔都一齐低头,行跪拜之大礼。
“你们这是要逼死朕么!”
殿外脚步一停,身体匿在假山后,周韶清观望着这一幕。
高辰蔚托着白衣长衫跑来,发丝蓬乱,扑向其中一位嫔妃,摇摇头说:“姐姐”
她跪着转向朱祁镇,抓住他的龙袍一角说:“顺从陛下罢。陛下,嫔妾同意陛下让周氏重回后宫,请陛下即刻下旨!”
众人来不及惊叹,朱祁镇恍惚了一下,“既然淑嫔都同意了,你们还要说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高辰蔚身上,周韶清也是。这种眼神像针一样欲要刺穿她,看看她究竟含着什么心思。
朱祁镇拂袖离去,钱安茗差一点就抓住他的衣角。
少顷,太后请朱祁镇入殿。
“镇儿来了,快看看哀家新酿的酒”
朱祁镇无心应答,简单敷衍说:“这么多年,母后还是喜茶好酒”
孙若薇淡淡一笑:“你就不问问母后究竟更喜茶还是更喜欢酒?”
“儿臣不知”
“其实母后都喜欢,真说味觉,我更偏爱酒。但是香茶无味能让人安眠,烈酒淳淳却伤身减寿。”朱祁镇低眼垂下,盯着那杯酒。
有些东西索然无味却平静,有些东西害国殃民还惑心。
“母后…儿臣真的爱她”
孙若薇说:“母后没否认你爱她,母后否认你的,是对其他妃嫔的抛弃,是对前朝臣子的不负责任”
“所以镇儿,母后很少涉及你的后宫事,但是周氏不能留下”
朱祁镇没了耐心:“母后,她有身子了”
孙若薇眼神停滞,把叠放着的手抽离出来。
无名无份,总归说不过去。
“那既如此,母后不便再说什么。后宫那里,你自己去解决罢”
朱祁镇行了个礼后走开。
孙若薇看着无际的黑夜,渺茫又让人惊恐。
有些爱就是让人有恃无恐。
她自言自语:“你坚决的神情像极了先皇执意立我为后的样子,只是结果不同罢了。”
孙若薇觉得心口一紧,不敢让思念长及。
朱祁镇离开后,径直去了体合宫。从他有意要让周韶清留下的那一刻起,周韶清就领旨再次成为体合宫的主子。
周韶清听到动静,扶着他立不住的身子问:“怎么了?”
“太后可是说什么了?”她大概也猜透个八分,但是她更想听朱祁镇怎么说。
还待继续说,朱祁镇捏起她下巴,毫无余地地压上她的唇。温热在唇齿间滚动,力道暴烈,像是所有蓄势待发的占有和欲念在这一刻都爆发出来,没给她任何回应的时间。
他把她压在身体下面,眼眸深邃。亲吻停下,嘴唇在她脖颈处摩擦,轻声说:“我现在就要了你”
说罢双手按住周韶清,开始他一夜的动作。
周韶清环住他脖子,顺从他一切欢愉的举动,随着片刻的呻吟情语,鱼水之欢了一夜。
只要怀上,就有身份,母凭子贵。
隔日清晨,周韶清被太医诊出已有身孕,朱祁镇颁旨:周氏长女名韶清,恭顺和仪,颖洁丽心,封嫔位,赐居体合宫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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