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生出来时,街灯昏黄,车来车往。繁华的街道上,人流熙攘,步履匆忙。我漫步走在人行道上,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二十多年前一个夏日的周末,我也曾走过这条路。
那时我在西安联大师院上学,学校搞一次勤工俭学,我报名参加了。于是吃过中饭,我背着装了五十多份报纸的包就出发了。当时从翠华路出发,沿着鲁家村向火车站一路走去,上逢人就叫卖。我现在还记得当时吆喝的是“全省第一份彩印报纸,专为都市女性打造的报纸”。
依稀记得走到路口某个公园,我看见一位戴墨镜的年轻又时髦的妈妈与儿子向我走来,我连忙跑上去叫卖,那位美丽的妈妈笑着答应买了,并让他儿子递给我五角钱。那个帅气的男孩接过报纸时,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刹那间我内心感到十分舒爽。这种给陌生人善意的修养多么值得赞美呀!
我继续前行,路上也卖出了几份报纸,天虽然很热,还好这一路树荫浓郁,倒也能忍受。
当我走到火车站时,人已经很疲累了。为了清凉,我走进售票大厅去叫卖。你的人可真多呀,想着能还能多卖几份呢,心中感到很兴奋。谁料才卖了两份报纸,就被一个工作人员叫住了,他声称这里不能卖报纸,而且还要罚我款。我一再解释是学校组织的活动,他又盘问了我一番,最后没有罚款,没收了我剩下的所有报纸。还说要报纸让学校开证明来取。这真令我扫兴啊,还好,今天卖出的报纸刚够本钱,于是,我垂头丧气的坐上五路公交车回到了学校。
而今我又走在这条路上,也是秋意浓浓的季节,那个火热的夏季已永久地铭刻在了记忆中。
我突然想到年轻时最爱读北岛的几句诗: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是啊,那时我也是个有梦的青年,而今步入中年的我,早已没了斑斓的梦想。不知我的梦想搁浅在了时光的哪片沙滩上,让我连撑一支长篙寻梦的机会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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