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度反映了我们回到现实的能力。
诚实是通过悲痛与失去之门才能到达的地方。意识、记忆与身体,那些我们不能深入的地方,也就是我们不能对他者、世界及自己坦白之处。一切有意或无意的不诚实,背后的动机都是害怕失去。我们害怕各种形式的失去,所有人,时不时地,都会被消失的可能性困扰或压倒,因此我们离不诚实只有一步之遥。每个人都会贴近他们惧怕穿越的真相之门,在那里停留。诚实与我们如何理解自己,以及我们和那些不愿听真话的人之间密切而必要的关系相关。
说出真相的能力,既体现于实际穿过真相之门,成为我们想成为的诚实的精神勇士,也体现于站在这扇门前说出自己如何顾虑与恐惧。诚实不仅揭示人生的一些基本真相,更能给我们力量去超越生活或他人乃至自我。诚实是朝未知说出脆弱的存在,承认我们是多么无力,承认我们是多么无知,是多么害怕不懂,承认我们面对再平凡的人生皆有失去是多么惊恐。
因为承认我们有多么无力,诚实被“钉在”谦卑的位置上,而实际上那是一种“羞耻”。诚实并非在于揭晓真相,而在于懂得我们对诚实做人有多么深的恐惧——那意味着彻底、无条件地成为无力的化身。诚实容许我们无知地生活。我们不知道人生的全部故事,不知道身处故事的哪个地方,不知道错的究竟是谁而谁又将最终承担指责。诚实不是防止失去与心碎的武器。诚实度反映了我们回到现实的能力;而在所有情境中,最难到达的地面,正是我们实际生活的地方。在这活生生的呼吸的前沿,得失之间并没有现成可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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