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妈的一封告白信
我妈是一个高中生,在我印象里。从小她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好好学习”。
然而遗憾的是我并不是一个能踏实下来心,去好好学习的孩子;但好在还算有点小聪明,所以搭配着那些违心又将就的努力,终究还是如她所愿,考上了一所还可以的大学,学了个还可以的专业。
我感觉好像从小我和我妈就很对立,这种对立集中地体现在“好好学习”上:
她让我学习,我想去玩;
她让我在家好好呆着,我想出门去玩;
她让我考个好成绩,我总是不上不下的徘徊在中等,偶尔还会滑到下游。
不讽刺,但是很现实。
她说她的梦想是上大学,她特别希望我能考上大学,她能跟我,一起去大学的校园里,看一看,看看她曾憧憬的大学是什么样子;我不是个伟大的孩子,没有想要替父母实现他们理想的愿望,但我稀里糊涂的觉得上大学这件事倒没什么毛病,毕竟老师也这么说,同学也都在为此而努力,我没理由也没勇气逆而行之。但其实我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才读懂,那是我妈的心向往之,是她心底最美最好的东西,她大抵是觉得如果自己不能拥有,那么自己最爱的孩子能够拥有,也好吧!
只是彼时的我感觉到的只有这样的强求带来的禁锢和窒息感;而那些伴随着青春期逆反心理起起伏伏的抵触和反抗,让我俩一直都在冲突中度过,几乎没有消停的时候。
而我爸,在这段冲突中所扮演的角色,是让我们母女关系缓和的桥梁:
我妈掐断有线电视,我爸就偷偷再给我接上,和我一起看电视;
我妈说我说的狠了,我爸就淡淡的安慰我说“没事”;
我真的把我妈伤了,我爸会劝她一句——别和我一般计较。
… …
我从小就酷爱追剧,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发觉,电视和电视剧给予儿时那个我的,并不只是娱乐,更多的,是陪伴着的安全感。
在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个人都是靠着电视里的声音陪着入睡的。
关于电视快乐的记忆也不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围坐在地上,等着电视里播《还珠格格》,一起为主角们在剧中坎坷的命运揪心,一起因里面可爱的人物开怀大笑,一起唱片头片尾曲。回想起细节,好像也都历历在目、格外清晰:那是夏天的夜,有窗外的蝉鸣,铺在地上的凉席,捧在腿上的半个西瓜…那是98年的暑假吧,对,应该是…
然后,到了初中,我妈不让我看了,她说影响学习,特别简单粗暴的理由,也格外的正当和好用,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俩之间冲突渐起。
但是日复一日不变的,可能是她对我的关心,和默默化在了一餐一饭中的爱护。
初中的时候有早自习,那时候我每天早晨7点就要出门,骑着我的自行车去学校;我妈呢,则会在我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就起来给我现做当天要带的午饭,变着花样,不辞艰辛。
我记得我上初中正式开学的第一天,放学我妈去接我,我当时感受到的是她对我的不信任,却忽略了她对我的关心和担忧;我讨厌她扼杀了我和同学一起结伴而行的自由,也忘却了她一路而来的疲惫和期待。好像年少时,我们都容易误解父母的意图,也看不到那些看似专治行为背后隐藏的爱意,自以为读懂了父母的一切,只是选择对那一切的根源视而不见。
回想起来,我好像极少跟我妈说心里话,虽然我俩关系看起来貌似平等,像是朋友一样,我能给她起外号,叫她小何,她也能跟我嘻嘻哈哈没有架子;但实际上,我们俩其实一直不能好好的沟通,我们无法互相理解——这可能是很多家庭两代人之间,都会面对的一个问题。
她一直对我有像别人家孩子那样的要求,
我对她也一直不太理解,只想着抗争。
然后我们就这样,过了很多年,学着彼此谅解,尝试向对方妥协,进展缓慢却也有所变化。
我开始懂得时间不是解决问题的良方,成长和经历才是,因为这两者都需要时间,才会让世人有了这样的错觉和误解。
我开始庆幸自己的成长,同时感激我妈的包容,她和我在这些年中,其实都变了…
我知道了她最在意的是我是否幸福快乐,她了解了让我最幸福快乐的是她的尊重和支持。
我们不用再彼此妥协、我们试着用更好的方式去爱对方,无论这爱,以何种方式…
妈妈,很遗憾,我没能完全成为你的心之所向;但我希望在未来能做到让你以我为光。
给你的一封告白信,2019年12月2日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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