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的小镇离波士顿市中心大约是30~40分钟的路程。与康徳尔镇(独立战争主战场地)交界,曾被Henry David Thoreau 称为“林中城”。没有工业、没有交通灯,宁静安怡。曾被波士顿报纸冠为大波士顿地区平均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小城区。
小城区(镇)的居民们大都很有礼貌、很有修养,在路上散步,不管认不认识,都会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各家各户都喜欢种些花、种些菜、养些小动物。
有条小街上,住着一对未婚的年轻伴侣。他们酷爱养狗、养鸡。为此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在后院建起了冬暖夏凉的小鸡房,在鸡房的四周设置了栏杆和铁丝网。为了让鸡能够自我繁殖,还特意引进了一只漂亮的小公鸡。公鸡每天天微亮就啼叫不停,声音清脆洪亮。
他们年轻,独立独行,与邻居们的生活习惯显得不是很合拍。不过大家之间极少打交道,倒也没有什么正面冲突。他们的左邻是镇上志愿消防队的资深老队员,人称沙君。再过二年,沙君就可光荣退休。沙君一人独居,为人热情,人缘很好,喜欢动物,养有几只小兔子。
大约是2014年春天,年轻人一家又添养了一只公鸡。母鸡群也壮大到了10只有余。但欢欢喜喜的同时,也伴随来了麻烦。他们先是接到镇上警察打来的电话,被委婉告诫要想办法解决公鸡的啼叫声,因为附近有居民打电话抱怨。可是,这对年轻人并没有把此事过分放在心上,争辩自己没有违反任何法规。
4月份开始,不知何因,这户人家养的鸡开始莫名其妙地患病,食欲不振。狗儿们经常呕吐。送去兽医诊所,无法判断是何疾病。连着一、二个月,情况没有任何好转。母鸡们因医治无效相继死亡。这对伴侣陷入了烦恼与苦闷。一天,他们心爱的一只公鸡也未能逃脱死亡的厄运。及至7月中旬, 死亡母鸡数已达10只。一筹莫展之下,他们决定报警。
警所查看了所有的记录,联系了镇卫生署。没有任何别的居民反映有类似情况发生。事件确实诡异。经过讨论,侦探员决定在他们家后院某处安装了红外摄像头监控器。
不几天后,这对年轻人的左邻沙君遭警局传讯。警员(沙君的朋友)追问他是否对邻家的动物得病和死亡知情、并负有责任?沙君老头当既矢口否认。老头声称自己一生爱护动物,从未伤害过动物。而且他是“动物平等相待”协会的成员。
无奈,警员出具了录相。录相里,在风高月黑的夜晚,沙君身披雨衣,右手提了个塑料桶,左手拿着照明灯,咬牙切齿地用勺子往栏珊里撒着混有绿色小颗粒的泥土。
警员说道:“我们从地上采集了残余的绿色小颗粒,经专家验证,是专灭老鼠的毒药”。
在事实面前,沙君老头终于彻底崩溃。他气愤地坦承:“我实在无法再忍受公鸡的啼叫了。每天清晨3:00多钟,他们就让我无法再入睡。我给你们写信、打电话、抱怨都没有结果。它们的每一声叫声都像是在故意戏弄我,我不能再被羞辱下去。我必须得自己想办法让这两只公鸡闭嘴。”
至此,案件真相大白。沙君失去了工作,被控11项罪名,包括动物虐杀罪,私自入侵他人财产地罪,对执法人员撒谎罪等等等等。面临5年牢狱之灾。
得知真相的小镇人们,深感震惊。一边同情沙君的遭遇,一边为冤死的鸡深感惋惜。大家开始反思该如何接受教训?记得当时有位居民在报上投稿写了整整一版的文章,大体是:与人相处,除了律法外,社会道德公识和礼貌也是社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需要大家自觉遵守。
为亡羊补牢,小镇在短时间内通过了“嘈音”控制法规:规定公鸡之类的动物,主人必须想办法不让其声音影响别的居民,若有人抱怨,限期二十一天之内釆取措施处置该动物。同时,提醒居民:公鸡不属于适用于居民家庭饲养的家禽。
再说我们家的狗,曾经晚上一遇风吹草动就会狂叫。虽然家里隔音很好,但自从这件事后,我便常常为此心惊胆颤。说来也奇怪,我们这个街上人家,大部分都有狗,却极少听到它们的叫声。有个星期,我狠心在晚上给狗狗戴上了口圈,一个星期后,她总算被训成功,自觉地不再在晚上发声。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by 晓敏 20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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