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现在直接就去民政局吧。”送完女儿,一出机场,陈静就说。
“啊?”李辉有点蒙圈了,追上陈静,“你什么意思?”
“离婚!”陈静简单利索的说。
“不是,我们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要离婚啊?”李辉问。
陈静打开车门坐进去,然后说,“你真的觉得我们好好的?”
李辉沉默了。
“如今女儿也出国了,我也可以不用老是考虑她的感受,自己受煎熬了。”陈静长长的叹一口气,好像真有种放松的感觉。
“改天吧,我今天要出差,离婚不得要结婚证吗?咱们从这里回家拿了结婚证,再去民政局……,我怕时间来不及啊。”李辉说。
“结婚证我已经带了。”陈静说。
………
李辉还没开口,陈静好像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包里拿出一摞证件,“没事儿,结婚证,户口本,还有你的身份证我都带着了,离婚很快的,一会儿就行,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陈静自始至终都是平静又从容的,根本不像要去离婚,就像他们要一起去串亲戚一样。
“陈静……”李辉无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为什么,李辉忽然有些紧张,口干舌燥。
“那边应该也等急了吧,都三年了,我一腾地儿你就跟她去把证领了吧,人家也不容易,女儿这边我会抽时间跟她说,她现在也大了,懂事了,该明白了,她想跟谁让她自己选择,如果你将来又有孩子的话,希望你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你的公司我也不介入,房子的话签在孩子名下吧,家里的钱一人一半,其他地方的我也不管。”
陈静依然平静从容的陈述着,仿佛不是在谈离婚条件,就像在安排去亲戚家该带哪些哪些礼物一样。
“我这么做,你没意见吧?”陈静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李辉问。
“没,没意见。”
“嗯,那好,我们好聚好散啊,以后孩子有什么事儿啊,我们还是要商量着来,尽量别让女儿夹在中间为难。”陈静又说。
李辉点点头,眼睛不知怎么有些湿润。
说话间就到了民政局了,离婚果然办的很快,他们跟其他离婚的人不一样,自始至终都是从从容容,和和气气,默契十足,让办离婚手续的工作人员一度以为他们走错了地方。
“你不是要出差吗?先走吧,我去那边打车回家收拾收拾。”陈静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噢,好吧,我今天晚上可能回不来,你先吃饭吧。”李辉也是以往的口气说道。
李静一笑,招招手,拦下一辆车走了。
李辉倚着车门抽烟,忽然觉得刚才李静的那一笑,立刻让他们拉开了距离。
“我回来了。”第二天,出差回来的李辉一进门就跟以往一样。
没有女儿的欢呼声,也没有陈静温柔的笑脸。
李辉有点失落感。
“陈静。”李辉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往里走。
餐桌上放着两菜一汤,李辉过去一摸菜是凉的,旁边有张纸条写着:饭在锅里。
陈辉拿起电话给陈静打电话。
良久那边才接电话。
“你在哪儿啊,我回来了,你也回来吃饭吧。”不待陈静说话,李辉就说。
那边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说,“我在整理我的东西呢,你自己吃吧。”
“你在哪儿?整理什么东西啊?”李辉也愣了。
“我今天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比较乱要好好收拾一下,”陈静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又接着说,“那个,以后除了女儿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随便通电话吧。”
直到那边把电话挂掉了,李辉才猛然反应过来。
然后快速的查了一遍各个房间,所有属于陈静的东西竟然真的都没有了,昨天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是满柜子的她的衣服,如今好像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一样,甚至连李静的头发丝都没有遗留下来。
李辉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一下子摸到了崭新的床单被罩。
陈静连味道都不肯留下。
看着空荡荡的家,李辉的眼睛竟然又湿润了。
李辉跟陈静再相见时,已经是一年后了,是因为女儿回国,李辉趁看女儿的时候去了陈静住的地方。
陈静现在的住处,是在城郊的一个村子里。
房子是租村里的一套平房,陈静把它们改造了,改建了一个能吃饭住宿的家庭旅馆,经常有年轻人来吃饭住宿,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浪漫,前院种满了各色的花,后院种满了各色的菜,红色的屋顶,天蓝色的栅栏门,院子里用鹅卵石铺了一条小径,还要一座盘满了风铃花的玻璃屋。
李辉一进院门就被满园蓬勃的生机和满园的浪漫景致给吸引住了,久久的失神,直到女儿和伙伴们一浪一浪的笑声冲出玻璃房,才让他蓦然惊醒。
女儿笑着出来把他迎进屋子,陈静只是笑着冲他点点头,态度淡然的就像跟一个陌生的邻居打招呼。
“你这个地方真好。”
陈静笑笑。
“这段时间你还好吧?
陈静还是笑笑。
“我,我跟她分手了。”
陈静依然只是淡淡的笑笑。
陈静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李辉觉得尴尬了,就出去找女儿了。
后来,李辉还是勇敢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之前做错了,我想请求你能原谅我。”
陈静终于说话了,“你认为我们之间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吗?”
李辉无语,只是不解的看着李静。
“其实,从看见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只是孩子的爸爸妈妈而已了,你和我就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所以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你对我,对这段婚姻早都厌倦了,而且还有了新欢,那我们之间的情分就没有什么可纠葛的了。我之所以没有哭也没有闹,是因为我知道那些都无济于事的,那样只会让你看不起我,让她看我笑话而已。”
“其实厌倦这段婚姻的何止是你啊,永远做不完的家务和孩子的无理纠缠一度让我很崩溃,但是你又是那么的不解风情,不是指责我把家里搞得很乱,就是嫌弃我不会教育孩子,那几年里我身心疲惫,曾经我想婚姻就是这样的,它就是锤炼你的意志力的,就像唐曾取经一样,我们经历过的所有,不过是菩萨对我们的考验而已,我曾经那么坚定的认为,我们最终会走到终点取得真经的,但是我没想到你半道上跟着妖精跑路了,主力人员跟着妖精跑了,还娶什么经啊,干脆散伙算了,你说是不是?!”陈静笑着说。
“可是我们这婚离得,你不觉得草率吗?”李辉问。
“你觉得草率吗?我给了你三年时间,但是那三年你是怎么做的,又是怎么想的呢?”陈静眼神咄咄的看着李辉。
“你是不是觉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很自豪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发现了你们的奸情,不哭不闹,以为我怕你,以为我离不开你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家庭主妇离婚之后就没活路了,所有才依然那么猖狂,那么肆无忌惮。”
李辉彻底无语,他没有勇气再说任何话。
良久,陈静才说,“其实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都能活的下去,我只是想给你机会,只是想珍惜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还有我们的女儿。”
后来,李辉打电话给国外的女儿,旁敲侧击的请求女儿帮他复婚,受国外文化影响的女儿却说,“我妈干嘛要跟你复婚啊,你不觉得我妈自从跟你离婚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吗?你不觉得现在的她很酷吗?”
“嗯,嗯嗯,是很酷。”李辉从此再也没有复婚的念头,他知道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知道自己把这个女人伤成透心凉了。
有些女人伤心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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