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啸走进婚房,看到新娘坐在婚床上。随着他一步步走近,柳寒月一点点攥紧手中的红绳。这一刻柳寒月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悔恨。玉啸脱下胸前的红花扔在柳寒月的身边,却转过身走出了婚房。
从丫鬟关上房门的一刻,整个婚房顿时安静了下来,也变冷了许多。柳寒月双手松开红绳,右手去枕头底下摸了摸,又把手收了回来。
柳寒月不敢掀开盖头,她连在来的路上都没敢多看一眼。一路上不是坐轿就是有人扶着或者牵着,哪迈步哪提脚都听别人的。她怕多看一眼就被发现她的秘密,怕多看一眼就能将她的最后一点胆子吓破。
柳寒月想起了出嫁前一天,母亲将她叫到床前。母亲从床底拿出一个坛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包,从布包中拿出半个长生锁。“女儿啊,明天你就要出嫁了,这半个黄金锁是你爹留下来的。”
“当年你爹进京参加会试,和一个同窗好友订下约定,如里两人各有未婚的子女,可凭此锁结为夫妇。”柳寒月从母亲手中借过金锁,眼中是满满的惊讶。
“这半边金锁刻有一个柳字和一个鸳鸯,另半边刻有同窗的性式和另一只鸳鸯。”母亲说。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听父亲提起,也没见有人来提亲。”柳寒月问道。
“你父亲当年会试未中,而他的同窗却中了,就自认无颜再见好友,连夜赶回家中,对此事是闭口不言。”母亲的眼中是满心的难过。“后来是你父亲临终前才告诉我的。”
柳寒月看着手中的金锁,想起父亲后来多次参考不中后就性情大变,整日借酒消愁还满口天下大任,最后郁郁而终。
“此事已过去多年,且只有你父亲同窗知晓。你父亲好友高中多年,早已忘却当年之事。”母亲说到。
突然母亲神色严肃起来,
“女儿,母亲年事已高无需牵挂。且家中只剩这一间茅屋,再无它物。女儿你真心嫁给玉啸,如果不是此锁可起大作用。”母亲看着女儿等着她说话。
“母亲我是真心嫁于玉啸。”
母亲看着女儿,知孩莫若母。母亲怎能不知女儿芳心暗许杜云,只是念及原因种种才没有答应杜云。
母亲从床下又拿出一个坛子,从里面拿出一本发黄的账本,还散发着浓浓的霉气。
“女儿,这是你的父亲当年收集的知县贪污的罪证。正因如此知县才会占去我们家的地产和房屋。”母亲将账本交于女儿。
“你嫁于巡抚,一定要为我们家报的此仇。”
“是,母亲。”柳寒月点点头。
柳寒月陷入长久的沉默,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光。有哥哥们的疼爱,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快乐。现在的哥哥们都长大了,变得冷漠,甚至逼着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柳寒月仿佛看到了玉啸那张陌生而又冰冷的脸。那句温暖亲昵的“寒月妹妹你喜欢吗?”怕是再也不会从玉啸的嘴中说出。
爹曾说有位姓王的哥哥说要娶自己,爹那时是多么的不屑。可谁曾想居然成真了。
如果柳寒月不愿嫁于玉啸,那就以金锁为证,作为柳寒月已有婚约的证明。当然她家也就得罪了巡抚,她们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那本账本也就永远放在坛子里等着虫蛀变黄。
柳寒月回过神来,婚房外的天已经变黑。这时婚房的门开了,柳寒月心头一紧。一群丫鬟扶着烂醉的玉啸,走到婚床旁放下玉啸。转身走出婚房关上门。
柳寒月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闻着从玉啸身上扑来的浓浓的酒气。看来今天要坐到天明了。
过了会,突然有人敲门。敲了第一声没有反应,第二声也没反应,第三声第四声。外面的人似乎很急促,也很犹豫。
柳寒月看了看旁边醉的不省人事的玉啸,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有一种大胆地猜测。
突然安静了,外面的敲门声停了。她试探性的想叫出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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