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带上你的剑走吧”
在镇上灌了一肚子烧酒,独孤求球头昏脑胀闯进洪崖洞,还未及将给师父买的山楂丸从口袋拿出,忽听师妹这么说。
求球大惊:“咋了,师妹?”
抬头看时,师妹一脸惊骇——昔日桃花美目,早已泪水涟涟:
“今日砍柴,忽见西门吹吹闪过”
独孤求球心中一凛,仰天长叹:狗日的,百年前先辈约下的生死斗,到底还是躲不开。
眼见师兄眼睛四下搜寻,师妹伸出一直藏在背后的右手,递过一包东西:一个用抹桌布裹成的包袱——隐约阵阵变质的油腻中,半截倚天残剑,斜插在上面。那是老年痴呆的师父独孤求败,砍牛大骨时折断的。
独孤求球一把夺过包袱,拔出残剑,咬牙切齿道:
“狗日的,套路”
面对这把曾豪饮无数英雄血,后来又用来砍牛大骨的残剑,古往今来的传奇,都在胸中重演。霎那间,独孤求球满心羞愧:
因为师父闲逛了一辈子,没户口办不了医保,老年痴呆无处就医。求球只好偃旗息武,在砖厂上班,为师傅挣点草药钱。还好熟人扁鹊后裔真传还在,推拿火罐山楂丸鸡尾酒疗法,师父病情日渐好转——虽还是要把师妹认成师太,但一年级算术已无问题。
只可惜了才俊独孤求球,几年下来,昔日凌波微步,忘了大半。就连搬砖时手法的迅疾,还远不及百岁灭绝师太在麻将馆偷牌。
寻思间,风吹过,洞中柴火骤然熄灭。
霎时间,夜是漆黑的夜,半截剑是漆黑的半截剑。
但师妹可能又用它来切肉了——依旧寒气逼人的半截倚天,黑暗中,特么的竟然油光闪闪。
四下一片死寂,落根针都听得见。
千里觅音功力还在,独孤求球耳贴地面——西门吹吹偷来的高跟鞋,由远及近,清晰如重锤敲击鼓面。独孤求球一肚子烧酒,都啸成了剑气,站起身厉声喝道:
“吹吹,尼妹,可以现身了”
一阵风吹过,西门吹吹——西门吹雪关门大弟子,眼神锋利如利刃,头发凌乱如野草。微明的星光下,竟然一脸谄媚,点头哈腰:
“求球兄,师傅叫我来传话,祖上约架的合同可以作废,但你要告诉我,你师父吃的什么药?”
“你又来骗老子”
独孤求球厉声呵斥,手,半截倚天握出汗。
“its true,its true”
西门吹吹一边说,一张烂布样的东西递过来——传说中先辈约定生死斗的契约。
独孤求球抓过契约,撕得粉碎。
几代血仇,一朝竟然被山楂丸终结——空气中,飘过一股霉臭。
“求球兄,真的,不打了,我师傅也傻比了,急需吃药”
原本注定你死我活。
西门吹吹和独孤求球,黑暗中,执手,热泪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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