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老泼皮家的葡萄又熟了,醉人的香味勾的人胃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路人的眼神被勾的越发不老实,老是不自禁地朝那绿意欣然的竹篱笆里多望眼,馋到牙根发酸才吞咽了几口唾沫拔回眼神快迅离开。免得那个屋子里的泼皮转悠出来瞧见,少不了又要挨她一阵唾沫子扫射。
这葡萄在就是个“招蜂引蝶”的娇娘子,竹篱笆外有几个孩子偷偷摸摸的摸了过去。
带头的阿志光着上身,一身黑皮滑亮亮的,一副野党乱帮头子的模样。
其中一个小跟班咻咻吸着大浓鼻涕,阿志板脸回头朝身后三个小尾巴嘘嘘有声,让他们噤声,三个小尾巴脸上的惊惶按了暂停键,流着大浓鼻涕的也不吸了任它往下流。
三个小跟班里尖头龅牙的叫桥子,长相清秀像个女孩子的叫阿清是阿志的弟弟,体型微胖细缝眼的叫小佬。
阿志安定了身后的小尾巴,又转回头去,从篱笆的细缝里看去,老泼皮佝偻着背将鸭子往院子深处赶去。
阿志死死盯着老泼皮缓缓消失在破木门口,那几棵植在土院里的葡萄便落了单,它反手戳了下身后的桥子,三人眼神一聚便心领神会。
阿志轻手轻脚地小跑到那扇破门口,伸头探望了几下,看准了几串晶亮亮的葡萄。他狠狠地将口水咽下喉头,转回头:“桥子,袋子!”桥子点了点头。
两人一闪便摸入了院里,阿志把看好的葡萄从架上扯下来,动作有些小心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阿志!阿志……”桥子突然扯着嗓子喊他。
“别喊!”阿志给桥子尖脑袋上便是一记爆栗。
“汪汪汪……”
“哦!啊呦!狗!”阿志皮上一麻,也不管架上的葡萄熟不熟了,乱抓了几把便往袋里塞。
“哥!来了!”在篱笆外把风的阿清急红了脸,叫喊着。
老泼皮听到动静也不知道哪抄了个木棍子便从木门里拔着跛脚追了出来,凶神恶煞的,嘴里边骂边冒着白色的唾沫子。
“哥!哥!呜呜呜……”阿清胆小一下子便被她吓哭了。
小佬则呆呆地看着,大鼻涕给吓的一颤一颤的。
阿志和桥子抓起了边上赶鸭的竹条鞭吓开了狗冲出了院子,桥子抓着小佬,阿志拽上弟弟都朝巷子口跑。
阿志边跑边朝桥子叫:“周地碰头!”说完便分了两头跑开。
这老泼皮左追也不是右追也不是,气的在巷口一阵乱骂,含糊不清的也听不清她威胁的话。
阿志拉着弟弟就是一路狂奔,乘了风一样在田坝子上刮卷过去,也不管漏了一路的葡萄。
“葡萄,哥!哥!”阿清一边哭一边心疼地想扯哥哥停下,等到阿志终于停下来了,袋子里的葡萄也掉的差不多了。
几个孩子脑袋凑到一处大眼瞪小眼,土黄破袋子里青青黑黑的葡萄烂的烂,掉的掉,阿清急红了脸眼泪又掉了下来。
“哭什么哭!别哭!给我一声停了!”见不争气的弟弟掉眼泪,阿志气闷抬手便是一拳,阿清被打的跌在地上立马便噤了声,只敢抽着鼻子用泥渍渍的手抹眼泪。
阿清的脸一会便被抹花了,怯怯的样子让阿志也气不起来了。
“吃。”阿志板着脸给弟塞了几颗熟透的葡萄,阿清一下又要哭出声来,见哥哥黑脸上粗眉一挤,他立马又噤了声。
“行了,行了,我都怀疑阿清是不是你亲弟了?”阿桥叫着,把凶巴巴的阿志拉到了一边。
“香。”小佬吸着鼻涕把葡萄塞到嘴里连皮细细嚼着。
“死佬!偷食!”桥子跳了上去往小佬手里抢过那几颗葡萄就往嘴里塞,结果吃了生的,酸的他咻溜咻溜直吸气。
阿志给俩人屁股上一人一脚便坐下来“分赃”。
本地野葡萄的味,只有被它馋过的人才知道,这香比酒还香,闻一下就比吃了还难忘。
这味道荷尔蒙一样,在小田坝上散开,难免有同样的馋鬼会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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