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树,我成功了,”少年的脸上却不曾有半分喜色,而是与年纪不符的,满满的落寞和苦涩,“我被父亲过继给了皇后,以后我便无须看下人的眼色了……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我的心好难过……”
少年的泪水不断地滑落,落到土地上,渗进她的根茎,她似乎也感受到他内心的苦楚,她很想出声安慰他,很想抱抱他,告诉他,还有她在,告诉他……可是,她不能,她只是一棵树而已……
少年诉说完心中的苦涩,天渐沉,他得走了,今天是他搬去与皇后同住的第一日,晚膳必是与皇后一同进的,说不准皇帝也会来,自己万不可在此时掉链子,功亏一篑。
“今天的你很不开心。”一只有着美丽的青色羽毛的鸟对着她说道。
在她的认知里,这只鸟似乎已经陪伴她很久了,在她刚发芽时,他在边上的大树上筑巢,那时的他每年冬日还会南下,躲避这北方的风雪。
后来,她长大了些,他便来自己身上筑巢,然后,他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了,每日与她聊天,逗她开心,和她分享他在这皇宫的所见所闻……第一个他没有跟着候鸟离去的冬天,她很奇怪,他只是开玩笑地说不想离开她,她看着他被冻得瑟瑟发抖,不禁用枝丫护住他,尽力让他挨过漫漫冬日……那个冬日很长,她没有一次像那次那般盼望着开花,盼望着春日,枝丫上的他已失去往日的生气,只是蜷缩着,她每日都和他说上几句,他也尽力地假装着若无其事地回应着。梅园的梅花终于败了,她抽出了新芽,他也熬过了整个寒冬……此后,她和他未曾分开过。
“嗯,我想帮他,可我只是一棵树……”她的语气中是失落
“是啊,你只是一棵树,而我只是一只鸟……”
“你说,他会好的吧?他那般优秀,一定可以做到的!”
“是啊,我帮你打听了,皇后人不错,很温和,有二子,大皇子成年后便搬离了皇后的住所,三皇子呢也受封搬出了皇宫,皇后想来也是寂寞的,他去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窘迫了,连口吃食,也要去偷。”
“你说,他会忘记我吗?”
“放心吧,不会的,你可是他亲手种下的,放心。”
“真的吗?”
“当然,再说,你不还有我吗?”
……
“小桃树,昨天我和父亲一同进晚膳了,他还给我赐名了,我现在叫翊,我以后都叫宫羽翊了!皇后娘娘人也很温和,对我也不错。”
“小桃树,我要去学堂了,今后,我可能不能经常来看你了。”
“小桃树,我好想皇后娘娘像母亲那般亲近,可是,她对我也笑,也很好,但是好疏离了,难过……是我求得太多了吗?”
“小桃树,今日学堂里来了当年丞相之子,个子娇娇小小的,好像女孩子啊!真看不上他那柔柔弱弱的模样,还有,他竟然叫宋文君,这女里女气的名字,哈哈哈……不过,我得和他相处好咯,这样,我才能和丞相那边搭上线。这些年,我不敢忘记母亲的我的期望,同样是父亲的孩子,为何我不能登上那个宝座?”
“小桃树,今日我安排出英雄救美,不对,是救弱的戏码,就是上次和你说的那个丞相之子,不过那帮小子下手忒狠了点。不过很有效果,他看我为他被打成这样,当场泪流满面,恨不得当场与我成为生死之交,要他是女子,估计得以身相许,哈哈哈……”
……
不知不觉中,宫羽翊过来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宋文君在他的话语中越来越多,连称呼也在慢慢改变着,从那小子变成宋文君,又变成文君……宋文君在他的生命中似乎变得越来越重要了,他的语气也从厌恶变成了欣赏,而如今,她似乎听出了点爱慕虚荣之情,这让她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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