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三十四章
四学生没报名参加复读
林新成逐户作动员工作
1
第二天上午是参加复读的学生报名的时间，林新成吃了早饭就去了龙王庙。他先去前排的工作队朱书记的住室，准备把情况给他汇报一下，没有想到，赵少富也在那里。
朱书记来杏林岗大队驻队不久，就扭转了工作队员到群众家吃派饭的习惯了。他认为，到群众家吃派饭，表面上看，是同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打成一片了，其实是给群众增加了负担和麻烦。群众的好面主贵，沒有人得病就舍不得吃。平时吃菜也很简单，冬天是自家做的酱豆辣椒酱，最多炒个白菜或萝卜。夏天就是生调个黄瓜或小葱，有的人家连调就不调，黄瓜中心捣个洞填里边点食盐就拿着就馍吃了。你工作队员一去吃派饭呢，他总要掺上主贵的好面做几个油馍搅几碗汤，再炒上三四个菜吧。那是形左实右，不如工作队员在大队立伙，自炊自食，你带什么吃什么，自己即方便又不内疚。
昨天，工作队又上公社开会去了，会后，朱书记又给两名工作队员放了两天假，他带的这两名工作队员都比较年轻，一个是公社团委书记，一个是武装部干事，作为上了年纪的老书记，他应该理解年轻人的心情，隔个十天半月的，给他们放俩天假，回家给老婆釋放釋放激情，也好为祖国培育新一代。他又到公社伙上，看看伙上又准备了什么东西让这些下去驻队的人捎。一看还是鱼，炊事员说，也只有炸鱼好让你们带。朱书记就又买了两条炸好的鱼带回来。
朱书记看林新成来了，先说了新成你吃过早饭可道来到了后，又说，我昨天从公社伙上买了两条鱼马上要做好了，又让你撞上口福了。林新成忙说，我还有事说完就走。说过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又看了看赵少富。
赵少富还没有说话，朱书记又说了:“赵少富自从当了一把手后，夜里就一直在大队部西边那一间支书室住。今天早上我要做鱼吃，又没让他走。"
赵少富点着头笑着说:“就是这样。以后我就会不断有口福了。"
林新成也笑了笑。他正准备开口说事，朱书记又开口了:“新成，刚才，我和赵支书正议论学校的事哩。昨天我去公社开会，听教改组的張助理说，咱学校在初中考试招生中，一个也沒有考上，只给了六个照顾指标，是真的吗？"
林新成一听，省得自己再说这个事了，就答道:“是真的。我来就是想说这个事的。"
赵少富的脸马上晴转阴，带着怒气说:“这是咋弄的，差也不是这个差法，一百二十名学生一个也沒有考上，这当老师的不是白拿工分吗？"
林新成苦笑道:“这不是拿工分的民办老师教的，是拿工资的公历教师孟校长教的。"
赵少富更气愤的说:“那他就是白拿国家的工资。我看他咋向群众交待？"
林新成说:“这也不能全怨孟校长，那时我就给你们说过，造成这种结果有多种因素，就这样，孟校长也很难受，昨天接到通知后，除安排我通知学生外，几乎一句话沒有说，一直阴沉着脸吸闷烟。"
“让学生重回校再上年，你通知过了吗？"朱书记问。
林新成说:“通知完了，今天上午就来报名。"
朱书记说:“新成，下一学年你一定好好抓，抓紧抓死。毛主席说，不管什么工作，抓而不紧，等于不抓。拳头握起来，样子象抓，但不用力抓，不用心去抓，仍然等于不抓。通过你用力抓用心抓后，把成绩提上去。暂且不说能考上多，保住个平均数就行。"
林新成说:“把成绩提上去，保住个平均数，难度肯定不小。今年的录取分数线是一百零五分，咱学校考的最好的才考了个六十五分。通过这一考试招生，外学校也会抓紧，咱提高人家也提高，咱比人家差那么远，咱提十分的劲，撵不上人家提五分的劲。还有，这时间能不能保证一年很不好说，文化大革命以来，教育革命了，新生事也多了，该上课时让劳动，该放假不放假，大学高中不招生，初中半年以内招了两次，什么事情都不按常规走了，谁知道下一次招生会在什么时候呢？"
朱书记说:“你分析的也对。"
赵少富说:“就按年前这一学期按排，你不是还想再把这个署假利用起来吗？"
林新成说:“不光是六年级的基础知识没有学习好，我估计四五年级的内容也沒有学好，特別是数学，知识都是相连关着的，四五年级的不补好，光补五年级的也吃力，从四年级开始补，时间又不够用。还有学生多，年龄大，管理上也有困难。別看我向你们提建议时，信誓旦旦的说，语文数学我一人包干，事后想想就头皮麻脑子疼。"
听林新成这么一说，朱书记和赵少富也觉得困难不少，这个说就是，那个说不错。林新成又接着说:“昨天上午，孟校长对我说，怕我语文数学一肩挑受不了，我还只教数学他教语文，因此我就答应了。"
朱书记和赵少富俩个人又都说中中中。
停了一会儿，赵少富说:“你成对孟校长说了，你们俩个深着劲教，大队不亏待你们，暑假这一段，那次我已经说了，大队另多批你两千分，下次再考试招生时，这些回校重上的学生，只要考上三分之一，再补你两千分，每多一个学生多一百分。孟校长是公历教师，咱也照此办理，让生产队按分分给他东西，参加队里分配。我想，为了我们大队的孩子，社员也不会有啥意见。"
朱书记说:“这样也好，社员加班干活还开加班分呢，这不是物质刺激:，而是多劳多得。"
林新成说:“工分多少无所谓，我是想，这些学生都十六七，十七八岁了，不把他们教好，下一次再考不上，从此再也没有学习的机会了，我们不但误了他们，我们内心也有愧。"
赵少富说:“就为这，能考上三分之一的学生，大队再多给你批个两三千分算个啥？就这么定了。"
“越这样我也觉得压力大。"林新成说着站了起来。
朱书记说:“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新成，我相信你在困难面前不会低头的。"
朱书记挽留林新成吃鱼，林新成婉言谢绝后走出了屋子，向后边学校的办公室走去。
学校办公室门口，已经来了不少学生。办公室的门还没有打开，说明孟校长还没有来。林新成紧走几步，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让几个学生把巩建荣老师的办公桌椅抬到外面，他从自己抽斗里拿出稿纸和钢笔，走出来坐在办公桌前，铺开稿纸，开始让学生报名。为了能更好的与原来的班级好对照，他把三个班的学生分开进行登记。
日近半晌，来到的学生都已报名完毕，孟校长仍然沒有来。
林新成让同学们静一下，他有话说。同学们静下后，他告诉他们，公社教改组照顾了六个上初中的指标，都已通知到本人，唯有考笫一名的林新勇不要这个指标要重新上一年，问考第七名的吕凤鸣上不上，吕凤鸣不上，又先后问第八名第九名第十名上不上，都表示不上。林新成不再往下问，宣布这个指标作废。
阳光越来越毒了，同学们热得都挤在那棵老槐树下的荫凉下，仍然热得脸红汗流，低头喘气，已没了刚来时的朝气。林新成对孟校长是不是还来没有把握，看到学生都热成这个样子了，就作出了决定，他说:“同学们，今天上午就到这里了，下午在家把四年级以来的课本找齐，作业本准备好，明天上午来正式上课。"
林新勇和林新龙吕凤伟很有眼色的把桌椅搬进办公室。
同学们相继走了，林新勇，林新龙，吕凤伟和孟凡芸没有慌着走。
林新成一看，这四个人三个班都有，林新勇和孟凡芸是六七六班的，林新龙是六八六班的，吕凤伟是六九六班的，就让他们先晚一会儿走，帮助看看他们班还有谁没有来报名。林新成先查了查报名的总数，一共是一百零九名，除去要上初中的五个人和南杏林岗的王杏丽和李荣荣，还差四人。林新成就让他们各查自己班的。
林新龙先说他们班不缺人，接着吕凤伟说他们班也不缺人，林新勇说:“缺的这四个人都是我们六七六的，我和孟凡芸找了两遍，发现是，二队的林崇礼，三队的王运生，四队的李向富，五队的吕凤英。"
孟凡芸补充道:“五队的吕凤英是三队王运生订的对象。这四个人学习还都差不多。"
“他们的成绩还都差不多，为什么不来报名重上呢？"林新成自言自语的说。
孟凡芸以为是问她，就接道:“不知道。"
林新成笑了笑说:“凡芸，你和凤伟回去吧，先拐到吕凤英家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在这等他一会儿，如果上午她不来，下午我再去一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