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连载）第一章  涸沫村的传说

回家（连载）第一章  涸沫村的传说

第一章  涸沫村的传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还是一片沼泽地，没有人烟，有两条小白鱼生活在一洼水里，不知道它们怎么来到这里的，还好它们互相为伴并不孤单，白天它们结伴同游嬉戏，夜里它们躲在草根下睡眠。日子过得很惬意，不知觉中它们长大。

　　连年大旱，是百年不遇的事，没有雨水降落，燥热的天气把地面上能够蒸发的水份都收罗而去。地面光秃秃地连草都没有生长，沼泽地里水浅的地方也都干枯了。两条鱼的生活范围越来越小。水越来越浅，它们艰难地活着，直到剩下的水足够一条鱼活的时候，它们不得不做出选择，雄鱼身体强壮离开去寻找新水源，雌鱼身体瘦弱已经没有能力离开。抉择后雄性的那条鱼离开这里，把水留给雌鱼。分别时它们约定如果雄鱼找到水源后就来接雌鱼，相约不见不散。

　　雄鱼离开这里艰难地向前游走，泥沙划破它的腹部，鱼鳞斑驳脱落，它奋力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找到了一大片水域，它兴奋地游进去大口大口地喝水，天黑了下来它只好找到一墩草下过夜，准备天亮去接雌鱼。

　　天渐渐亮了，它喝足水又含一口水出发了，知道来路它很顺利地找到雌鱼，可那片水快要干涸了，雌鱼躺在哪里，费力地鼓动两鳃，黑色的泥浆随着它的呼吸在蠕动着，雄鱼把自己口中的水吐在雌鱼的口中，对雌鱼说：

　　“我们离开这里，我找到了一大片水域。”

　　雌鱼无力地答道：

　　“我快不行了很难走那么远的路，你回去吧！”

　　雄鱼没办法只好又回去取水，往返着几次用嘴含水给雌鱼，最终还是没能救回雌鱼的性命，雌鱼死了，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上。

　　雄鱼回到了那片水域，大片的水它孤独一鱼，嬉戏中再没了兴趣，肥美的水草下再不是夜晚安睡的家，一天天过去了，它不吃食物身体渐渐瘦下去，苍老地游不动水，没多久孤独死去。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这片沼泽地完全干枯了，裸露的地面很肥沃，适合耕种。一群外来人在这片土地上定居下来，辛勤耕耘，这片土也地给了他们丰厚的回报，每年五谷丰登。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这里不仅形成村落，还有了镇子，有了县城。不知是谁给这个村子取名为涸沫村，百十户人家，几百口人。

　　涸沫村里的人都口口相传，他们有守护神保佑着，因此这里才风调雨顺，人畜安康。可这只是传说，没人看到过是什么在守护着他们。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都有一只兔子和一只狐狸出没在这里，没人知道它们来自何方又在何处。只是这个村子，有个世代相传的法令，都不能打兔子和狐狸。因此兔子和狐狸成为了他们的图腾。

　　村子里有一张姓的人家，一家三口，父亲张艺兴是老实的庄稼汉，今年五十几岁。母亲素娥干净利落，是有名的巧手妇，村子里大事小情都离不开她一手好厨艺。独子张小雨年方十八岁，因出生时下着小雨而得名。他正在读书准备考取功名。

　　这天，天刚亮小雨就起床读书。正直六月，天气有些闷热，即便是凌晨三点也不凉爽，他索性走到外面去透透气。

　　天灰蒙蒙的一丝风都没有，规整的院子里有棵老榆树，树干笔直，树冠像一柄大伞把院子遮盖了一半。小雨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一只雪白兔子正蹲在那里，看见他并没有走开的意思，小雨好奇地蹲下想要抚摸，可当他的手还没接触到兔子，它就蹦跳离开了。可它并不走远只是隔着段距离看着他，小雨好奇地向它走去，他一走近，兔子就离他远点，就这样走走停停，小雨一路跟随着它而去。

　　天渐渐亮了，小雨跟着兔子来到一片水域处，远远的望去像一片沼泽，蒲草茂盛，水面上雾霭蒙蒙，小雨好奇地看着这里，他想到，他家这里方圆几里都没有河，这里又是哪里？他正在想着，看到小白兔跳到水里就要沉没了，小雨毫不犹豫地也跟着跳到水里，水立刻淹没他的脚面，小腿，大腿，腰部，到了胸口，小雨有些害怕，可无论他怎样努力，腿无法拔出来，水面继续上升，很快就要没过他，他无力地闭上眼睛不再挣扎，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过了不知多久，像是短暂的失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一片繁花似锦的草地上。他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刚起床时的样子，他分明记得自己陷入一片沼泽地里就要死了，难道是我已经死了吗？他望着这陌生地方，绿色的小草如同毛毯，各色野花争奇斗艳，一望无际的草原温暖适宜。这里是哪里？没有人回答。

　　蓝蓝天空之城有朵朵白云在飘动，放眼望去与天连接的地方还是绿色的草原，微风吹过带来花的清香。收回目光看脚下的草都是如毯子般铺展开去，他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如行云里。一片片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开得正艳。不远处一条河蜿蜒伸向远方，小雨向小河走去。

　　河面不宽，小河中水很清澈，有很多小鱼在嬉戏。举目望去河对面也同样是草地，他打消了过河的想法，沿着小河继续向前走。心想沿着小河走一定能找到人家吧？

　　河岸边水草更加肥美，他每迈出一步都能踩到花朵，太阳已经偏西，暖暖晒着这片土地。小雨感觉有些饥饿，想到起床到现在还不曾吃过什么，这么一想饥肠辘辘声音应景地传来。他想此时爹娘该很着急地四处找他吧！他平时是不会不打招呼就出门的。每天他都会帮爹爹去地里干活，东洼地里的玉米还有两垅没除二遍了。每天他和爹爹地里干完活回到家里，娘都会做他最爱吃的玉米面馍，娘做的馍比别家的好吃，这一点村子里的人是公认的。娘用碾子把玉米碾碎，再用细箩筛出面粉，回去后要头天晚上和出来发酵第二天来蒸，娘常说好吃的馍是放进心思的。虽然家里不富裕，可有爹娘的辛苦劳动，日子过得不错，到了上学的年龄了他还是去念了村子里的私学，费用是爹娘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所以它要比别人更懂得刻苦读书。

　　太阳拖着长长的裙摆接近地平线，余晖把半个天染成金红，云朵披着彩妆不停地变换着模样，目光望尽处草地也被镀上金色。河水好似也被晚霞渲染的气氛感染，轻微的细浪拍打着岸边，河中的小鱼欢快的嬉戏逐浪而行，在河水中饮着夕阳。

　　小雨不停地向前走着，心想在太阳落山之前一定找到村庄。饥肠辘辘的他把思绪收回，放眼望去仿佛小河的对岸有一片云彩落如水中，看不真切但那云霞是动的，像是在飞舞，他急步向前走去。

　　越来越看的真切那飞舞的云朵是一正在戏水的女子，金红色的轻纱裙，长发及腰，婀娜的身材如清风抚柳飘舞在水面。小雨站在岸边对着那女子深施一礼问道：“请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那女子打量着小雨，只见身着蓝色长褂，面如美玉，风尘仆仆中带着抹不去的书卷气，她沉思着答道：“这里是呼伦，你从哪里来？”

　　小雨看着女子的装束和他们地方的不一样，心想莫非我来到了天上？他想着答道：

　　“小生来自凅沫村，迷了路来到贵地，还请姑娘指路能早些回家。”

　　姑娘美目四顾，白如凝脂的俏脸含笑答道：

　　“涸沫村？没有听过，我们这方圆百里都无人烟，你一定走了很远的路吧！”

　　小雨想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自己的神奇经历，天已将晚不如就暂住在这里明天再找回家的路，想罢答道：

　　“请问姑娘能否在贵庄借住一宿，容我明日再赶路。”

　　姑娘笑着答道：

　　“好啊！天已晚了你初到这里又迷了路，这里茫茫草原你走上几天也不见得能够走出这里，不如今晚就暂住这里明天再走不迟。”

　　小雨答道：

　　“小生多谢姑娘！请前面引路。”

　　他脱掉鞋子挽起裤脚涉入水中向对岸走去。

　　温暖的水没过他的小腿，河底是细细的沙子踩上去很爽滑，来到姑娘近前道：

　　“有劳姑娘。”

　　姑娘上岸穿上绣花鞋子，两人离岸向前走去。

　　太阳已经落下地平线，红霞如轻纱把整个草原笼罩，青草和着野花的香气迷漫在空气中，每吸一口气都如百花在熨烫着五脏百骸，柔软的草地每踏一步都如踩在云端。

　　他们走了一个多时辰，远远的望去白色的毡房如草地里生长的蘑菇。姑娘指着那毡房说道：

　　“那里就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