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叶铺了一地,有自然掉落,也有人工修剪。
满目金黄,夹杂点点绿意。
这个季节的银杏叶,并没有完全黄,只是一眼望去,黄为主色调,让人很容易忽略其间绿。
实际上,南方的秋冬,从不见如何萧索。
不同层次的绿,始终存在感十足。
而无论鲜活与否,总有生命掩藏在角角落落。不用多么仔细观察,偶然低头抬眼,便能发现。
……
入秋后,天气一会儿转凉,一会儿回暖,没个定性。直到入冬,才一天天稳步降温。
外公从夏天起就叨叨着要修剪后院和路边的树。
为啥?
因为枝枝叶叶太茂密,把整个后院的光线都挡住了。
蔬菜水果照不到阳光,长势不好,房子的背阴面也显得更阴暗。虽然夏天此处很凉爽,冬天却看着有点可怜。
那片竹林扩张得特别快。
每年春天,破土而出的笋细细长长,看着弱不禁风,却一不注意就会连成一片。
每每不到夏天,便冲天而起,枝杈相连,转眼成林。
没几年,原本还算开阔的后院,就有点像热带雨林了。
当然,除了这妖孽的不知什么品种的竹子,路边那些移栽过来的香樟、杜仲(?)等行道树,也是罪魁祸首。
其实树都是好树,只不过种下之后一直没人管,肆意生长之下,便在后院营造出一小片植物园的氛围来。
谁叫这后院正好在路下方,原本就有坡度,有高低落差,路边种了树,更是把光都挡了。
……
外公早想收拾后院,奈何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儿子们又太忙,总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开干。
某天就托了外婆的弟弟——我称“小外公”——去做这事。
小外公兴冲冲接下这个任务,很是大刀阔斧地修整了一番。
成果不错,后院一下亮堂许多。锯下那许多枝条,还能留着晾干当柴火。
只是,虽年轻十几岁,小外公到底也是老胳膊老腿,干一天体力活,得休息好几天。
外婆就对外公说:他眼神又不好,别窜上窜下地摔了,下次叫别人吧。
然后这“别人”,就包括了我。
可能和一些孩子不一样,从小我就很喜欢斧头锄头锤子大剪子这些工具,并乐意干与之想配套的“体力劳动”。
小时候的部分农活,在我眼里一直属于偶尔的劳动乐趣。
正因为不是每天必须做的事,所以偶尔做起来才有乐趣。如果以此为生,感受肯定不一样。
我是幸运的。
什么都不想地干一番,算是精神放松。比如修凳子,砍柴,剪树枝等,都是并不繁重,又能适度让人沉浸的纯体力劳动。
这种乐趣,延续到长大后,反映在日常生活里,就成了喜欢做塑料带编织,搭置物架、收纳盒等并不细致的手工活。
有一年,单位大搬家,从旧城区老房子全部搬到新城区的新楼里。
大家都很累,我却收拾得很开心。尤其是组装那种三四米长的大货架时。
女同事在一旁擦擦抹抹,我和几个男同事一起搭板、卡扣、钉钉子。
……
后院最高处,靠近路边,有一棵很高大的银杏。不知是哪年,外公种下的。
在它旁边,地势稍低一些的地方,有一棵浑身长满刺的小树。
外公说,侧面增生的部分和最顶上那些枝条都得剪掉,这样来年才能结更多果。
结果?结啥果?
忘了问,也忘了用“形色识花”查看。
最终对付它,花了半个多小时。但大半时间,是因为工具不称手,太重,也因为我的外套大衣太累赘(这可不是借口)。
不然,唰唰唰会很快——外公拿舅舅举例。
对,只要再适应适应这第一次接触见都没见过的工具,肯定会干得更好。我真心这么觉得。
工具中,有常见的那种锯的、砍的,也有不常见的那种刀口拉绳配套使用的。
据说都是小舅妈买的。
外婆家里与机械相关的一切,无论理论知识还是动手能力,基本都靠小舅妈。
……
最小的弟弟拿了根小棍子放到胯下,一条腿往前蹦,一条腿在后拖着,边跑边喊:骑马骑马——驾、驾——
妈妈在身后搭腔:对,骑马去北京~
对了,妈妈还没去过北京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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