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生啦,生啦,是个少爷”,正堂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老妇人,满头淋漓大汗,喜悦的脸上那张嘴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秦家终于有后啦”,秦昊还没等老妇人站定,便迫不及待的吩咐老妇人赶紧的带他去看他刚出生的宝贝儿子,原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秦昊,听到自己夫人给他们秦家添了一个带把的小东西,心底的激动和喜悦早已不受控制的在他脸上流露出来,但隐隐间又好像有一丝担忧....
“夫人,辛苦了”,秦昊握着夫人的手,看着躺在她身旁的小家伙,眼睛一眨一眨的,嘴里咿唔咿唔对着秦昊傻笑不停,似乎对这出现在眼前的所有一切新的东西都感到新奇,他张开肉嘟嘟的小手,像是要抓住空气中的什么东西,扑了个空,然后又捏紧起来。
“昊哥,你看这小家伙,看着你就笑,对我这个费了大力气的娘倒是不闻不问的”,卧在床上的夫人看上去有些虚弱,显然是有些脱力,头发被汗浸湿了,散乱的贴在额头上,但仍然还是遮不住她出尘的美貌。
“小家伙和我有缘,选我做了他父亲,那他以后就是我秦家的宝儿”。
“稳婆,你先去吧,到大长老那里领赏钱,顺便告诉他让他安排一下生辰宴和摸骨仪式”。秦昊一边对接生婆说着,一边抱着小家伙在怀里逗乐。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稳婆去领了赏钱,消息一下便在族里传开了。
符阳镇并不大,是清河郡边陲的一个小镇,镇里就两大家族,一个是网罗各路商会,走镖通商的钱氏一族,族长钱百万,是镇里出了名的富豪,另一个便是秦氏一族了,秦氏一族是武学世家,自古出了不少大能之人,手段通天,据传曾有一人更是勘破天机,入了天启之门,开了天灵根,入途仙道。而现今的秦氏一族,虽不及先祖,但也余威犹存,族长秦昊便是一只脚踏入婴变境的能人,距天启之门也不过一步之遥,只是这一步参悟之难,就难于上青天了,这等受天所宠之人万里无一。
“啪”,桌上被拍起一层灰尘,一个浓眉大眼,身着长袍,但又弱不禁风的中年男子从木椅上弹起来。
“你说什么?秦昊生了个儿子?”中年男子惊讶的瞪着双眼,指着来告知他消息的一个少年。
“你再说一遍?谁生了个儿子?”中年男子还是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是的,爹,大伯生了个儿子,稳婆刚去二伯那里,说三日后便举行生辰宴和摸骨仪式,我又多了一个弟弟了”。少年笑着说道,似乎对这个刚出生的弟弟很是喜欢。
“蠢货,滚,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哦”,少年挠着脑袋,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老实的跑出去找伙伴玩耍去了。
不应该啊,二长老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细想着每一个细节,像是哪里出了错,难道鬼道人是个江湖骗子?只是为了骗些钱财?不对不对,如果只是为些钱财,他何故只要了一两银子?而且看他仙风道骨,想必所言非虚。二长老越想越觉得不对。
前些时日,二长老盘算着,大哥是不可能有儿子的,二哥又只有独女,且向来不争名夺利,那以后族长之位便只有我那个傻儿子秦岚当选了,虽然四弟有两个儿子,但还轮不到他来争,但今日听到族长生了个带把的货出来,所有的如意算盘就算落空了,他哪能不急。
夜已深了,一切都在沉睡中被风呼呼的吹着,一盏两盏灯火在漆黑里摇曳,像恶魔的双眼,又像暗夜精灵。
“昊哥,你在想什么?”夫人看秦昊心有思虑,还未入睡,虽然她已知秦昊所想大概,但还是明知故问。
“楠儿,你还记得十年前那个人说的话吗?”
“鬼道人?”
“嗯”,秦昊沉默着,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情景。
“此生不得其子,若得子,乃天之逆,道无常,逆天之道,虽生必夭”。
“江湖野道,也许信口胡诌,不为可信”,虽然姜楠这样安慰着丈夫,但自己的声音却变得哽咽起来,看着身旁已然熟睡的小家伙,便是下定心来,无论如何,也要保他一生平安!
“但愿是我多虑了”,秦昊见夫人涕泪,说道:“如今我已入婴变境,在符阳镇,谁敢欺我儿,我们儿子只要在符阳镇,定然无恙。”
“昊哥,你说给小家伙起什么名字好,后天就是生辰宴了”,姜楠把难过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依偎在秦昊的胸膛上,似乎那样能赶走所有的担忧和愁虑。
秦昊侧过身来,琢磨着,嘴里嘀咕:“秦昊,秦昊,秦日天”
“秦日天怎么样,楠儿”,秦昊对他起这个名字似乎很满意,显得很兴奋,却遭到姜楠一个白眼。
“那全听夫人的”,秦昊一向不喜文墨,他倒是觉得日天挺霸气的,既然天不容我儿,日天又何妨。
“我倒是觉得昊字取其一即可,天若不容,自立为天,生死不由天定,就叫秦天吧”,姜楠看着睡得正香的小家伙,不禁心底又泛起一丝心疼。
符阳镇秦氏祠堂,一片欢声,自然是秦天的生辰宴,宴席上,镇里各路乡绅名流,名人志士都集结到这里,为这刚诞下三日的秦家少爷贺喜。
秦昊立于祠堂上,各大长老座落两侧,大长老秦琼负责族里内务,上上下下安排得井井有条,富豪钱百万坐于席首,想来平日里和秦氏一族关系甚密。席侧是镇里三大学院的院长,分别是天德学院的柳如仪。炎天学院的焚情,承天学院的萧厉,此三人皆是归劫境的高手,实力不容小觑,其余人等有凑热闹来混吃混喝的,也有诚心略备薄礼前来祝贺的,热闹非凡。
二长老秦羽和四长老秦风倒是偷得闲来,并不管太多事,只是今日本该高兴的日子,二长老的脸上总挂着惨淡的愁云,偶尔挤出一点笑来,都像是抽风一样的僵硬。
宴后,其实才是今天的主题。
“摸骨师到了吗?”秦昊扫了一下四周,并未见摸骨师,故问道大长老。
“已经到了,在后堂准备,即刻前来”,大长老知道摸骨仪式意味着什么,镇里每一个刚出生的孩童都会进行这么一个摸骨仪式,这将决定那个孩童未来要走的路,固然得准备周全些,让摸骨师在后堂准备好仪式的流程,免出差错。
摸骨仪式是摸骨师通过摸骨的方式来评测刚出生婴儿的地灵根的优劣,手法很神奇,但从未有人问过摸骨师这里面的门道,他们这个行道,似乎有很多的秘密,所以摸骨师在镇里的地位也算无可替代的,而且还相当吃香,镇里也有不少人梦寐自己能够成为一名摸骨师,但迫于摸骨师的要求太过苛刻,所以摸骨师在整个大陆上都是十分珍贵的,那些传说能移形换骨的存在,更是凤毛麟角。
而今天秦昊让人请来的这位摸骨师,也仅是处于摸骨期的一个老者,发丝如雪,骨瘦嶙峋,仿佛被风干了的人偶,看上去多少还有些恐怖。
符阳镇里的孩童基本都是由他来摸骨测灵根,他倒也是驾轻就熟了,并未出过什么岔子,整个符阳镇里资质稍好一点的他闭着眼也能数出来,只是今日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感觉有一阵慌闷,或许是年老不中用了,他心里这般想道。
“哎,多少年了,符阳镇自从二百年前出了一位叫秦霄的人踏入过天启之门,此后,就再没出现过什么出世的天才,”摸骨老者摇了摇头,暗想:且不知这以武闻名的秦氏一族秦昊家的公子秦天天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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