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正当处于落魄状态。过去，他也曾经富贵过一些年辰，算是见过世面的。有次和我开车回老家，路途遥远，一路上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日本大阪一超市停车场 黄潮摄影
高速公路上行驶，无论在服务区还是途中，满眼都是车，各种各样的汽车，从上千万元的劳斯来斯、几百万元的宾利轿车，到普通的几万元一辆的微型面包车，应有尽有。于是我们的话题就与车有关。我问朋友，如果你现在拥有了一百万元，你会买什么汽车，他的回答是十几万元的车。我又问，如果你有两百万元呢？他说买二十多万的车。然后我继续追问，从五百万元到几个亿，他说就买一百万元到几千万元一辆的汽车。同样一个人，除了钱数增加了，其他都没有变化，为什么要买那么昂贵的汽车呢？
朋友回答，要与自己的财富身份联系，不要亏待了自己的财富。这似乎是德不配位的翻板。
看来，我们把身份看的很重要，身份的另一面就是面子。同样是面子，在许多地方表现的并不一样。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我去美国洛杉矶州立大学学习，为我们安排生活起居的，是与云南烟草公司有生意往来的一个大老板，老板姓熊，大约是亿万富翁了。为人十分低调，许多事情都亲力亲为，平时就开一辆雪佛兰的轿车。老板的女儿时任总经理，同样低调，开的是一辆日本生产的本田两厢车。
在经济和技术高速发展的日本，对于汽车的认识更有意思。日本地少人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汽车，而且以小排量、两厢车为主。没有天窗，座椅一律手动控制、流行织布座椅。稍微高级点的汽车，如雷克萨斯、宝马，也是很少有天窗，只是座椅的织布升级为丝绒材质，既环保又温馨。在一些大型超市或者酒店停车场，停的几乎是小型汽车。偶尔看见几辆豪车，还觉得格格不入。
刚刚好
我曾带着关于汽车的问题采访过许多人，日本人的回答是，汽车是为人提供服务的，大车豪车在窄小的城市和住宅小区处处都不方便。至于汽车天窗，用处不大。花钱去买没有多少用处的东西，不值。
不久前我去云南艺术学院呈贡校区参观一个展览。学校很大，建筑、风景都很好，校内的标志又不醒目，停车问路，＂一直往前走，见到豪车多的地方就到了。＂果然，在云艺设计学院和艺术学院的外面，停满了从奔驰宝马到奥迪不一的汽车。问同学，是来上课的老师座驾。
前些年陈丹青先生在一篇文章中提到，他受聘去清华大学讲课，开的是一辆韩国现代汽车，显得很寒酸，而同校许多老师早已开的是豪车了。云南大学旅游学院的一位老师，因为一个学生上课迟到，大发脾气的同时炫耀自己，说自己开宝马到学校上课，手机号码有七个八，你看多厉害。看来，这股奢侈之风已经征服了所有的人和地方。
在经济高速增长的时候，我们学会了奢侈，丢掉了自己民族引以为荣的艰苦朴素的理念。我担心的是，由俭入奢易，将来何以为继？
日本小学生参观金阁寺 黄潮摄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