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有某些对物理学怀着毫无根据的恐惧心理的人会说,你不可能写出关于生命的一个方程。奥,也许我们能够。事实上,当我们写出量子力学的方程(薛定谔方程)时,我们就很可能已经有了足够近似的方程了。
刚才已经看到,事情的复杂性能够那么容易而又戏剧性地被用来描述它们的那些方程的简单性所忘记。人们往往还未认识到一些简单方程的适用范围,就得出结论,解释世界的复杂性所需要的除非上帝,而仅仅有方程是不行的。
我们已写下了关于水流的方程组。从实验方面,也曾找出了一套用来讨论其解答的概念和近似性——涡街、湍性尾流、边界层等等。当在一种我们不难么熟悉的、而同时又还未能做出实验的情况下拥有一些相似的方程式,就企图按照一种原始的、踌躇不决的、而又混乱不堪的方式求解那些方程,希望确定有什么新的定性特点可能会出现,或有什么新的定性形式是那些方程的一种后果。例如,当我们把太阳作为一个氢气球看待时,方程式把太阳描绘成没有太阳黑子的、没有表面上的谷粒状结构的、而又不带有太阳红焰和日冕的。可是,所有这些,实际上都存在于该方程式中;只是我们还未找到借以获得它们的方法罢了。
还有那些对于在其它行星上尚未找到生物而感到失望的人们。我却不是那种人——我希望能够通过星际探索,以及从这么简单的原理就能产生出那种变化无穷而又瑰奇谲幻的各种现象。这样再度受到提醒,受到鼓舞、并感到惊异,对科学的考验乃是其预言的本领。假如你从未探望过地球,难道你能预言雷电、火山、海涛、激光、以及五彩缤纷的晚霞吗?当我们获悉在那些死寂的行星——八个或十个球体,每个都各由同一种尘埃云所凝聚而成,而且每个又都遵循着完全相同的一套物理规律——的每一个上锁发生的一切的事情时,那将是有益的一课。
下一个人类智慧的伟大启蒙期,可能会产生出一种对方程式能够理解其定型内容的方法。目前我们还不能够。今天还不能看出那些流动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会含有人们从两个转动圆筒间所见得到的那种理发店招牌杆式的湍流结构。今天还不能看出薛定谔方程是否包含青蛙、音乐作曲家或者伦理道德——也许它不会。对于超越事情本身范围的、像上帝那样的某些事情,我们不可能说需要还是不需要,因而我们都可以就这两种情况保持自己的坚定信念。
——费曼(《费曼物理学讲义(II)》,p5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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