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鉴】是非曲直，怎么一下子说得清

资治通鉴

【观点】

太后（吕雉）想要封诸吕为王，问右丞相王陵。王陵说：“高帝曾杀白马，和大臣盟誓说：‘不是姓刘的而称王，天下人都可以共同攻击他。’现在要封吕氏为王，就违背盟约。”太后不高兴，问左丞相陈平、太尉周勃，他们回答说：“高帝平定天下，封子弟为王；现在太后临朝代理政事，封诸吕为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太后听了很高兴，退朝。
王陵责备陈平、绛侯说：“当初和高帝歃血为盟时，你们不是也在吗！现在高帝去世了，太后以女子而入主朝政，要封吕氏为王；你们就随意阿谀太后，背弃高帝盟约，有什么面目在九泉之下见高帝呢？”
陈平、绛侯说：“现在当面指斥，据廷力争，我们是比不上你；但保全社稷，安定刘氏的后代子孙，你却比不上我们的。”王陵无法回答。十一月，甲子日（二十九日），太后任命王陵为惠帝的太傅，实际上是剥夺王陵的宰相权利；王陵就借口生病，免去职务而回返故国。

【金句】

• “高帝平定天下，封子弟为王；现在太后临朝代理政事，封诸吕为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 “现在当面指斥，据廷力争，我们是比不上你；但保全社稷，安定刘氏的后代子孙，你却比不上我们的。”

【来源】

资治通鉴，汉纪三，卷12,191

【拓展】

这段话，也是中国职场文化的精髓。吕太后上位后，想开始封自家兄弟姐妹为王。但这个事儿有点不好办，因为当年天才的刘邦生前曾经搞了一个“封口令”——“白马之盟”，和朝廷上下约定，非刘姓子弟不能王，为了表示神圣，还杀了一批白马。吕后现在这个提议，明摆着是要破坏规矩的。但老板想弄，你怎么办？这种情况下，大多分左中右三派，司马光这里挑了左右两派来写：

• 一派，是坚决顶住派。管你吕后马后，前老板定了规矩，不行就是不行。理由也充分：轨迹就是规矩，不能破。
• 另一派，姑且叫顺着来派。现在你谁老板，你说了算。理由就是：规矩都是人定的，而且是老板你定的，你说的就是规矩。
  这种分化，其实千古以来如此。而且从来都是两派对立，互相攻讦，都说对方不对，然而又没法证明自己永远是正确的。比如上面，王陵道义上是对的，但很快被赶走了；实际后来却是投降派的陈平，最后维护了汉家大统。所以，这个是千古话题，从来如此。评判的标准到底在哪里？真的不好说。但针对这个，V哥有几个想法：
• 还应该是制度为先，没有制度，恐怕整个体系都会崩溃；就算是制度错了，也要先执行，同时改制度，否则没有人相信你这个制度，没法管理了。
• 制度肯定会落后的，不能捧着当硅宝，一成不变。定期性的修订和检讨，是非常必要的。我们现在大多是只发新文，不管旧文，文电多如牛毛，叠床架屋，前后矛盾，令人无所适从。这方面，应该向西方学习，一文到底，持续性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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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21 创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