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邓和小邓
老邓祖祖辈辈住在山里,习惯了,山里安逸!
外面天翻地覆,山里风平浪静。外面如火如荼,山里云淡风轻,外面血雨腥风,山里古井不波。外面据说有人在挨饿,山上有野果野菜,田里有黄鳝鱼鳅总能塞饱肚子。总而言之,山里好,山里安逸!
小邓们却有不同看法:你只知道山里安逸,你去过外面么?外面有电灯、电话、电影、电视,我们只有一一电筒。外面有自行車、汽车、火车、还有飞机,我们只有一一两条腿。到底哪里安逸,试试才知道。
小邓叫邓安,他想到外面去,老邓死活不同意。
其实邓安知道妈妈是赞成他岀去闯闯的。
妈妈曾经是大家闺秀,虽然好日子过得不长,但见识还是有的。她经常对小邓说:“外面很精彩,外面也很无奈。无钱寸步难行,有钱也可能有危险。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啊!”
小邓知道,要出山必须有充分的准备。
首先是经费。妈妈偷偷给了他十元钱,他明白还远远不够。
其次是伙伴。想出去的同龄人很多,他首选张東。张東很壮,能吃苦,对人真诚,也不太笨。
他和张东商量着去挣钱。
林子里的蘑菇,采一筐能卖几毛钱。套到只野兔,皮子撑起来晾晾,卖给供销社,一块多。兔肉抹上点盐,放灶前熏两天,拿上街也能卖一块多。
但是这样的机会不多,而且来钱太慢!
通过市场调查,决定去卖蛋。到深山里的小场上收,到山外的大场上卖,每个蛋的差价五分左右,运气好的话一天能赚好几元。
小邓和张东去小场收蛋。
一大早打着火把出发,走二三十里的山路,到小场天刚亮。邓安守在路口,张东觉得莫名其妙,不进场哪有蛋?但见小邓不动只好自已去场上。
邓安在路口,一见到提着鸡蛋赶场的,就上前问价。 山里人实诚,个个开口都是一元十个。小邓就说你的蛋小,也不新鲜,八毛一十吧?有的八毛成交,有的加到九毛成交。硬要一元的,小邓放过。大约两个小时,小邓的钱花光了,小背篼里已有百多个蛋了。进场去找张東,见他的背篼也快满了,大约有两三百个蛋。小邓说该走了,张东也说该走了。
他们往大场走去,又是三十余里。一路上边走边吃包谷粑,这是早饭也是午饭。张东背着四十多斤,满头是汗,小邓背着二十余斤也微微见汗。
到了大场,赶场的人还多。刚放下背篼就有人来问价。小邓说:我是山里人,帮几家邻居送蛋来卖的,又大又新鲜,过了的蛋包换!
买蛋的人听了都低下头挑。小邓说,十个一元五,随便你们挑,弄烂了算你的啊。
不一会,小邓的背篼空了。算了算,尽赚十五元三。这一趟,值得!
去找到张东,见他也卖完了,一路回家。
小邓问:你赚了多少?
张东兴奋地说:十二元一。你呢?
小邓不忍打击他,说:比你少点。
张东:不要紧,下一场你多买点,背不起我帮你。
小邓有点不好意思,但忍住了,只说:要的,下场再来。
小邓回到家,天黑了,人累了,饿慌了,吃了两碗饭后倒头便睡。
又卖了几场蛋,小邓和张東兜里都有近百元的巨款。经济基础打好了,对伙伴的了解也更深了,随时可以出去闯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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