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达摩

那天，我正在南京老街巷里闲逛。太阳离落山还早，可是由于街巷狭窄，两边又都是老房子，所以阳光只能照亮半侧的墙面，这时人们陆续出来收拾挂在高处的衣物。这里，衣物只有挂在高处才能晒到阳光，所以家家户户都有一根杆子，短的一人多高，长的达四五米。

我正在一个墙边寻找光影的组合，这位妇人取了被子向我走来。她右手拄着取衣物的长杆，左手抱被，眼睛看向我的镜头。阳光照在长杆、被子和她的脸上，像舞台上的聚光灯，留在身后地面上浓重的影子，像极了想象中的达摩祖师。再看，她右手的长杆不就是禅杖吗？左手托的被子不就是袈裟吗？脸上的皱纹不就是人生修行的印迹吗？

达摩是中国禅宗的始祖，强调“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不立文字，是说禅是脱离文字和语言的。一切语言、文字不过是描述事物的代号而已，目的是帮助我们认知事物，但是往往成了感受事物的障碍。

照片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帮助我们去感受事物，填补语言的矫饰和无力，它是现实某一瞬间的复写，定格就在那里，不言不语。

对于摄影，我心存感激。摄影促使我去感受，去观察，去遇见生活中的达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