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莲的继母让她在做工和家人两条路上选择时,她淡然地回答,当然嫁人。继母又问,你想嫁个一般人家还是有钱人家?颂莲说,当然有钱人家,这还用问?继母说,那不一样,去有钱人家是做小。颂莲说,什么叫做小?继母考虑了一下,说,就是做妾,名分是委屈了点。颂莲冷笑一声,名分是什么?
——《妻妾成群》(苏童)
我爱钱。我很爱钱。
看这段话时,我细细想,倘若我是颂莲,我是去做工还是选嫁人。做什么工?又嫁什么人?
我反正没想出肯定的答案。
我总喜欢说成长,我觉得自己成长了这么久,唯一很肯定的优点就是不会再对任何假设性的问题做非常肯定的回答。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无论如何假设推论,从平时的言行举止找再多论据也都不足以支撑假设性的论点。
生活喜欢“PIA PIA”扇人脸。往往三天前刚说完一句话,三天后就自己打脸。
奇葩说有一期辩题叫做“漂亮女人拼事业还是拼男人”。
我不是漂亮女人。
也不喜欢拼。
作为女孩子,我比较向往的生活状态之一是这样的:住在一个没有被旅游业玷污的世外桃源。那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人烟不多,隔壁是我的几个好朋友。我想劳动便去看看地里的瓜果蔬菜,不想劳动躺在院子里发呆看书玩手机,就像武侠小说里的行侠一样有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好吃好喝。在那个地方呆的厌烦了,可以随时随地到世界各地去周游。
这样的奢望,几乎没有人可以实现。
偶尔刷空间会看到初一同班同伴在晒娃。多年不曾联系,寒暄的时候她说她羡慕我还在上大学。我不知这羡慕有几分,有多真,只是隐约有些堵。小学同学,初中同学,如今还有联系的寥寥无几。我能猜到很多同学已成家。对于同班同学结婚生娃,我从不感到惊讶。
如果我没有上学,如今在干什么呢?
我突发奇想:诸如欧美等教育水平高、女性素质高的地区生育率大多低下,是不是与上学导致的晚婚有关系呢?
高二的时候,一个初中同学在黔江结婚,请同学去玩,我们学校正在狠抓早恋。
高三的时候,那个初中同学的孩子满月,我们学校还在狠抓早恋。
大学再也没有人狠抓早恋了。我向往爱情,但从不向往婚姻。一想起倘若结婚之后,将有另一个人永远的插足自己的生活就觉得很可怕。
你所走过的每一步路对你都将有所影响。
身边最亲近的三个人,除了有男朋友的那一个,另外两个似乎都有些独身主义的倾向。当然,我也有一点点。
像我们,应该是更加倾向于事业,而不是男人吧。我自己都觉得不应该说是事业那么伟大,不过是嫁不出去,只好去做工了。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父母就希望我能够上大学,在九年义务教育和三年高中,我也一直把上大学作为最终的目标。父母觉得上大学=好工作。我以前认为上大学=我NB。
不对。
如果没有父母天天给我灌输要考大学的目标,我也许不会好好上高中,当然不会好好上大学,我也许已经嫁为人妇,怎么可能在这里瞎BB。
有一天,某室友说如果她没上学就好了。
我也觉得。
她的上学不仅是指到学校读书,而是无知。无知者知足常乐。没有那么多野心,没有那么多野心不能实现的烦恼。
可惜,我们都不那么无知。
我并不觉得颂莲的可悲可怜是因为她在做工和嫁人之间选择了嫁人,也不觉得她宁愿嫁给陈老爷做小应该被鄙视和唾骂。
“飞浦经直坐到沙发上,他环顾着房间,突然说,我以为你房间里有好多书。颂莲摊开双手,一本也没有,书现在对我没用了。”
“你最喜欢谁,颂莲经常在枕边这样问陈佐千,我们四个人,你最喜欢谁?”
颂莲的可怜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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