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家,母亲总有凉茶汤水伺候。这让我想起小时候,自己真是“不识货”,还得三催四请才不情愿地喝下去。
有时适逢感冒或头疼或仅仅为了预防,对于一个广东人来说,喝上一杯凉茶合情合理。有时母亲不想开火,我们就会到外面去买了喝。
除了食肆,最随处可见的要数凉茶铺,它们大多不显眼,但是装潢都有一套“模板”。老式的木椅,中等大小的云石圆桌,幸运的话还能看到上年纪的电闸,里面通常摆设不多,空间也多是恰被充满而流动有余。
时光荏苒,这种铺子俨然自成一股清流,不仅因为它散发着耐人寻味的质朴情调,还因为每家都有一名和蔼的、带着浓厚口音的“掌门人”。
苦口良药有一个字能贴切地形容此等主观感受,就是“乡”字。别人老说老乡相遇会泪汪汪,或许对我来说,出门在外能遇到凉茶也会有这般喜悦。
之前看一个节目,里面说很多人都喜欢用自己家乡的特产来跟别人拉近距离,我觉得这样很接地气,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土生土长的情怀,如果一段关系能从此开始,也算是特别。
当然,我并不打算大排筵席请朋友们品凉茶,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接受它的味道。但一杯凉茶寄托着的,往往不只有清热解毒。
落座后不消五分钟,一杯暖和的凉茶就会端到你面前。如果你足够细心,或许你能发现一个细节,就是你下单后,老板会先问你要温的还是热的。若要谈功效之间的差别,那就略显做作了,这只是一种体贴。
凉茶色如墨汁,扑鼻是一阵沁人的药香,一杯下肚,苦中回甘。母亲让我吃一块陈皮解苦,我却想尝尝原汁原味的淡雅。虽然不再是瓦罐的出品,但是最吸引人的,莫过于背后的人情味。
离开的路上我在想,店名、老板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忘记得一干二净,但是喉咙里氤氲着的微甘的气息,却会让你一直记着那杯凉茶。它地道得,和林清玄的“温一壶月光下酒”有异曲同工之妙。
苦口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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