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Edith)
黄舒勤近照
大学时的黄舒勤
当一个曾经非常熟悉的生命逝去,开始是无法相信的。不知道这是做梦还是刚睡醒,多希望是刚才睡梦中梦到的事,那么醒来就好了,一切都和昨天一样。
但这一次不一样,不是梦,是真的。他的女儿在他的朋友圈,告诉了这个无法相信的事实:她的父亲,黄舒勤(黄螓)于2020年1月31日下午,因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在日本京都辞世。
生命真的如流星,划过天空,闪烁了一下,就再也寻不着了。
一天都不想说话,许多的回忆已经很模糊,甚至记不清具体的说话,具体的情景。唯记得我们曾经有许多次的长谈,有时是面对面,有时是电话中,多数是我在听,他说。因为他的诸多阅历,他的博览群书,他的深刻而敏锐的观察力,洞悉现象背后常人很难看到的本质的剖析问题的能力,常使我诧异。记得每一次他说完,我都惊讶于他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或是他尖锐地批评现实社会的那种既痛又嘲讽的语气。我曾经对他说过,因为你思想复杂,所以看问题就复杂,你也因此愤世嫉俗,使自己不快乐。他当时不置可否,还笑我太单纯,对社会,对人性看不透彻。我反驳说:你认为看清楚了,揭露出来,可是能有什么用呢?只是让你自己更不快乐。大概是因为这样吧,之后他不再跟我聊这些。渐渐地,我们也少联系了。但我们从学校延续至今的友情却未曾走远。
我和舒勤是大学同系校友,当时因为是北京大学中文系老师来给我们华侨大学中文系学生上课,他虽然比我低一年级,但常常一起在阶梯教室上大课。他给我的印象是比较腼腆,长得非常健硕英俊,皮肤古铜色,浓眉大眼,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现在想起来有些像中东一带的人。他的父亲是我们华侨大学物理系的老师,也是英年早逝。他是台属。大学时,他虽活跃于文体各方面的活动,却保持低调沉稳的作风。
我曾推荐舒勤到我当时工作的宏智科技任企业文化部经理。应该说,他非常适合这个工作,也得到公司高层的认可和赏识。他常对人说,我是他尊敬的师姐,说我是他的贵人,这是他有感恩之心,其实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本分。因为当时我负责人力资源部的工作,必须为公司引荐人才。后来我出国,他继续在那里工作了几年,得到员工和各事业部经理的好评。
之后,因着这段工作经历,加之他善于总结研究,发表了不少企业文化建设和管理方面的论文,得到北京大学企业文化研究所的认可,被聘为北京大学企业文化研究所的客座教授。他的博学多才,我并不完全了解,但他的文章是我敬佩和欣赏的。文辞的精简深刻,古典文学的深厚底蕴,是不多见的。他对音乐艺术的爱好,鉴赏的独特,也是不同一般的。
最后一次见到舒勤,是2018年6月15日中午。我们约了在福州的泰禾广场楼上一起吃饭,还有以前宏智科技的同事黄冬青,还有我儿子。四个人一起吃饭,舒勤没有说很多话,主要谈他的女儿黄玥(小序)在日本留学的情况,可以看得出来,他一脸的幸福和自豪。我知道,他给予了女儿作为父亲可以给予的一切,爱,关注,陪伴,以身作则……他是女儿的天!现在他倒下了,希望黄玥可以在以往的爱中挺过去,继续走向蓝天。写到这里,心是痛的,眼泪又止不住淌下……
不想说逝者已逝,只是觉得以后回国再没有机会相聚相叙,而他的音容笑貌依然在耳边萦绕,眼前浮现。看了一下与他的微信,很少,也是前年去台湾时,问他三天时间,可以去哪里玩? 他非常简单地给予指引:台北故宫博物院必须去,然后可以坐地铁去基隆的野柳地质公园,还有九份……
就写这些吧,心还是有些痛,眼泪静静地流……回忆不是为了纪念,只是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写几行字,疏散一下。时间静静地流逝,时间也带走一切。
他卧在他喜欢的干干净净,静谧诗意,古韵盎然的京都,在他最爱的女儿身旁……
这九张图是舒勤发在朋友圈的最后图片(摄于2020年1月31日)是他女儿留学的京都御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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