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都讲故事|莲花池里莲花开

作者: 老都 | 来源:发表于2019-03-16 00:01 被阅读46次

天地洪荒,万事万物只在一个巧中。之于时月年考,过眼云烟罢了。这里所说之事,不记年月、朝代,也无需考证,纵然索然无趣,也好过浮萍流觞……

边宜生,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因生得乖巧、讨喜,蒙村里共养,由莲花池畔的弃儿直长成如今的翩翩少年。他心存感恩,已然将整个村子视为了家,即使惯常欺负他的顽劣之徒,他也只是避一避,却并无丝毫恨意。

边宜生原本叫丢儿,这是村子里第一个在莲花池边抱起他的顾奶奶给他取的名字。后来,有个像神仙般的老头途经村子,正巧看到被几个大点的孩子欺负的他,他被推倒在泥地上,脸蛋上有点青紫,湿润的眸子眨巴着,却没有哭。神仙老头赶走了那些顽童。

“娃,他们为何欺负你呀?“

“荷香婶子给了我一个鹅蛋,他们也要。”

“快到河边洗洗回家吧,你爹娘看你一脸土会心疼的。”

丢儿笑了,他照老头说的去河边洗了洗脸。

“丢儿,快到婶儿家吃饭,今天有肉。”一个胖胖的女人边叫边朝丢儿招手。

“翠婶儿,根子叔让我今天去他家,明儿再去您家吧。”丢儿甜甜地笑道。

神仙老头叫过翠婶儿问:“这娃生相不俗,又乖巧灵透的,按说家世差不了,却被欺负得不成样,是何缘由?“

“老丈,您是外乡人,有所不知。这娃命苦,从小没爹没娘,是个弃儿。那天在莲花池边,是顾家老太太第一个看到的,由一块锦被包裹着,说来也怪,他非但不哭不闹,还咯咯地笑。在场有好些村民,见了都啧啧称奇,顾老太太着实地欢喜,把他抱家去了。老太太守寡多年,身边无儿无女,此番得了这娃,自是当成了命根子,然老太太年岁已高,有心却无力,好在村里人都喜欢这娃,养活没成问题。在这娃五、六岁时,老太太走了,她临走时巴巴地瞅着娃,又巴巴地瞅着来看望她的乡邻们,没能说一句话。打那天起,村里人自发担起了照应这娃的担子。“翠婶儿说到动情处抹着眼泪。

“这娃是个极好的苗子,让他跟我数载,我定让他有所斩获。“

“这不成!这得问问全村人。”

“这个自然,你想法子召集一下,我来跟大伙说。”神仙老头笃定地微笑道。

丢儿跟神仙老头进了一座大山,半山腰有座道观。老头起先只是边教他认字,边让他和其他两个道童做杂务,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边宜生,他也没细思量这名字的意义。一年后,老头开始教他剑术及法术。时光荏苒,一晃过了五年。这天,老头将他叫到跟前说道:“宜生,你跟了我十来年,我没让你像你两个师哥一样出家修行,是因为你有尘缘未了。现如今,我已将本事尽数传给了你,下山去吧。”老头没有什么说教,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电闪雷鸣,整座村子被狂风暴雨包裹着。碗口粗的树被连根拔起,房屋成片地坍塌,村民们呼天号地,作着无谓的挣扎。风雨过后,放眼望去,一片狼藉,这是村里人,包括老人都从未经历过的一场灾难。老村长桂老爷子一脸凝重地在村中城隍庙的天井里转着圈。

“不好了!祸事来了!”根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何事惊慌?!”桂老爷子惊慌地问。

根子将一张黄布递给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桂老爷子看了那张黄布,一屁股跌坐在青砖地上。

“咋了?出啥大事体啦?”全村最年长的张三爷颤声问。

“河妖作怪了!它要村里在一周内集齐50对童男童女拜祭它,不然就要毁掉整个村子。这可如何是好,别说谁家也不舍得将亲骨肉献出,即使愿意,全村也找不出这么多娃呀!“桂老爷子用手拍打着地面。

“我们不如弃了村子逃吧!”平日里闷声不响的狗蛋儿冷不丁说道。

“对呀!一周时间,我们应该可以逃呀!”桂老爷子像忽的醒过来似的叫道。

“可整村这么多人,一下子往哪儿逃呢?”张三爷沮丧地问。

“外头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有的就权当出外谋生计,总比在这儿等死强呀!”桂老爷子语气开始笃定了。

当天就开始有人行动了,可却没有一个人能离开村子的。村东边的二柱子一家是最先逃的,可就在快出村口时被一团雷火击杀了全家人。另外逃跑的几家也是惨遭噩运。这下,再没人敢轻举妄动了。

转眼一周时间到了。河面显得很是平静,一大早,全村人都自发来到河岸边。大家一个个紧挨着站立着,经过了连日的恐慌,大家已然平静了下来。与其说是勇敢,不如说是因完全丧失了希望而变得麻木与无畏了。大家抱定了必死的念头,没有一家将亲身骨肉献出来的。

河面开始起浪了,猛可里一声炸雷,一股巨浪冲天而起。浪顶现出一个九头怪物,它狂吼一声道:“限一个时辰将童男童女集齐,不然整个村子将会淹没,一个人也休想活命。”说完,便消失在河面。

“乡亲们!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数百年来,大家和睦相处,早已是一家人了,如今大难来临,不过就是一个死,这畜生想要我们的娃,我们坚决不答应,一会儿妖怪发难,大家拼了!死也要死得精神些!“桂老爷子的语气已全然没了惧意。

一个时辰到了,河面波涛又起。这次那怪没露面,但见天空中雷电交加,狂风大作,眼看着暴雨即将到来。

“看!河面上有人!”根子眼尖,手指河中心惊叫道。

“是丢儿!丢儿回来了!”翠婶儿喊道。

河面之人正是边宜生。他拜别师傅直奔村子。离开村子好些年,多少个夜晚魂牵梦绕,如今就要回家了,情不自已……

进到村子那一刻,他被眼前的场景震着了。记忆中山明水秀的村子,已是满目疮痍,房子倒了,树也倒了,到处是被水淹过的痕迹,猫、狗、鸡、羊死了一大片。究竟发生了什么?更让他慌张的是整个村子里不见一个人影。

忽然间,他听到村西头大河那儿传来叫声,那河妖的话清晰地进入他的耳中。他赶去时被河岸边的情景震撼了。自己的亲人们紧紧地靠在一起,他们的愤怒掩盖了恐惧。这些都是自己的家人,是抚育了自己的家人,他们善良的天性正遭受着邪恶的蹂躏。当河面波涛涌起时,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到了。他纵身跃到河中心,一挥手中的青风剑,默念口诀,剑气磅礴而出,将一股邪浪罩住,同时,左掌拍向天空,雷电消除。

岸边一片欢呼声。边宜生没有丝毫的松懈,他知道,一场恶战即将到来,他下定了决心,要用自己的生命捍卫自己的家园及亲人。

一声巨响,一股恶浪终于冲破了剑气。九头怪狂吼着窜出水面。边宜生历喝一声:“孽畜!拿命来!”一抖手腕,一缕强劲的剑气刺向九头怪。九头怪并不躲闪,九头齐摆,九条火龙对着边宜生喷射而出。岸边响起一阵惊呼声。

边宜生双手握剑,一咬牙,使出浑身气力,连人带剑迎着火龙飞去,剑尖触处,火龙消散。九头怪见势不妙,一摇身化作人形,竟是个俊秀书生模样,手里也持一把利剑。

“你是何人?竟敢坏本尊的好事!”河妖阴阳怪气道。

“你毁我家园,害我家人,逆天作恶,小爷今天就要你灰飞烟灭!”边宜生话出剑到,一剑刺入河妖的胸膛。河妖仰天怪啸。边宜生感觉一股无比强劲的力道从剑身穿透到自己的双臂,剑脱手,随之而来一道极寒的剑气从河妖手中的剑尖射进自己的身体,倏忽间,他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崩裂,一张口,喷出一道血柱。

风停了,河面恢复了平静,一道彩虹悬挂在空中。

莲花池中,莲花盛开,一个像神仙一样的老人站在莲花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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