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半缕烟
星期五,上完最后一节课,已经四点多钟,紧接着是探望老人,打电话询问孩子,放下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这算又到周末了!
走进菜园子摘点蔬菜,顺便观赏一下满园春色,脚步轻盈,心情舒畅。天很蓝,很干净,阳光特别灿烂,路边的油菜花黃得耀眼,远远望去一垄一垄的,像刚出笼的还散发着黄油香味的蛋糕,馋得我真想扑上去咬它一口!菜园子虽不繁华,但那些大大小小的白菜凤子都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嫩嫩的,绿绿的,上面还滚动着露珠。摘回去用水洗洗放点油炒一下就是一道美味的绿色蔬菜,既败火爽口又营养,比餐馆里的三合汤安全环保多了。
菜园里有一口水池,四周栽满了柳树和桃树,还有许多野生灌木。绿柳随风摇摆,桃花满树绽开,连各种灌木也长得郁郁葱葱。桃树枝有斜生的、有倒生的,还有一枝独秀直插云霄的……桃花全开了,要么是三五朵围成一簇,要么是沿着枝头延伸的方向一列排开;粉红粉红的,开得娇艳,开得绚烂!一些凋零的花瓣随水漂流,一群鸭子在桃花映红的水池中嬉戏着。它们时而成群结队,时而单只独行;时而游上岸抖抖羽毛栖息,时而又不约而同跳入水中竞游。忽见一只肥硕的大灰鸭伸长脖子猛扎入水底,倏地仰起头,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在长嘴边挣扎着,一眨眼的功夫可怜的活鱼就不见踪影了……桃花、水塘、鸭子和鱼儿,我陶醉其间,脑海涌出一大串“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桃花流水鳜鱼肥”的诗句……
一阵微风拂过,风里混合着花的香味,青草的甜味,泥土的芬芳味,还夹杂着花开的声音,草木萌长的声音,鸟儿们的欢叫声,孩子们嬉戏的笑声,沁人心脾,让人五脏六肺都服贴!旁边稻田里,一位老农弯着腰,在农田里播种。他身后的田地里留下了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刚学会走路的孙子在田埂上手舞足蹈吚吚哑哑着。老农累了,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潮湿的田埂上喝茶,迫不及待的孙子一把扑上去,爬上他的脊背搂住他的脖子,冷不丁地在他脸上留下了几个响吻。那满是老年斑的核桃似的脸顿时绽开成了一朵花,老农捶了捶酸痛的背,精神抖擞起来,竟抱着孙子大声唱起山歌来。远处传来了应和声,迅速不成调的歌声回荡在田野的上空,乡村热闹起来了……
不久,夕阳恋恋不舍地挥别了西山,农家的灯光陆续地亮起来了。不见缕缕炊烟,却见马路上的路灯像梨花千树万树般地盛开,这是新农村一道靓丽的风景。
轻纱似的暮色笼罩整栋教学楼!透过朦胧的灯光,厨房里两个轻快的身影在晃动!你煮饭来我炒菜,新摘的白菜凤子清炒,朋友送的自钓的鲤鱼慢炖。不一会儿,一荤一素端上桌来,两人围桌对饮,偶尔几句调侃,不谈工作,少了年轻时的互不相让和一触即发,也还感觉不到年老对健康的担忧和对死亡的恐惧,气氛平淡而自然!
晚饭过后,随意往沙发上一躺,看看电视或欣赏自己喜欢的文字,觉得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能心领神会,此时心格外沉淀和恬静。
夜深人静了,半睡半醒地倚在床上,虽然疲惫却很充实,这种感觉不是星期天的慵懒和孤寂能比的,更不是工作日的身心俱疲能有的,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惬意。近处枕边有人鼾声如雷,远处传来阵阵蛙鸣,先是寥寥数声,继而歌声嘹亮,一浪高过一浪,洋溢着无限的生机与活力!听着听着,灵魂一下子挣脱出去了,飞入“蛙乐队”,我竟然站在它们中间,放开喉咙,高声唱和狂欢,望了自己也忘了红尘……
《道德经》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如此良辰美景其实一直都在,之所以我们平时没看到听到并感受到,是因为世界太嘈杂,色彩过于缤纷,人心过于浮躁。
上不忧老下不忧小,外无工作烦扰内无生活困顿,枕边有鼾息声,耳畔有蛙声,粗茶淡饭,原来幸福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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