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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心灵自由写作群第3篇练习作业

我记得——心灵自由写作群第3篇练习作业

作者: 杨晨静 | 来源:发表于2020-03-04 01:03 被阅读0次

    我记得,我小时候和妈妈之间的两件事。这两件事都让我感到拥堵。

    第一件,那年妈妈单位有两个人争吵,妈妈上去拦架,一伸手正好和对面那个人伸过来的手相撞,导致拇指骨折。是左手还是右手呢?我记得好像是左手。之后妈妈去做了手术,再后来取钢钉,拆线,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想这个过程得有一百天了吧。记忆中,我们还住在最早的平房里,我也许六岁?也许更大?那天,爸爸带妈妈去拆了线,回家后,妈妈坐在一个椅子上,爸爸帮她弄手上的什么东西,也许是在拆纱布。

    终于要拆线了,“拆线”就意味着愈合,就意味着这段苦难就要结束了吧。我心想。那天我是很高兴的,我想这是值得欢庆的一件事。我在狭小的空间里等待着,仿佛是等待着一个轮到我表达庆祝的机会。我终于说了出来:“妈妈,你的手好了,就又可以给我梳辫子啦!”我脱口而出。我记得我事先并没有想要说什么,也许这么久以来她都不能帮我梳头,所以我才会一瞬间提到这件事吧。对我来说,妈妈“能做”一件之前“不能做”的事,就已经太值得庆祝了。

    紧接着,家里原本阳光明媚,充满欢乐的氛围,被妈妈的严厉声音打断:“你都这么大了,自己不会梳吗?怎么还让我给我你梳头!”

    我瞬间僵直地站在组合柜前面,低着头,眼前就是放梳子的抽屉。我什么也没说,我想,她说的是对的吧。可是我太难过了。我低着头流下眼泪,但赶紧擦掉,没让他们发现。

    第二件,我上小学,下午回到家,在家里写作业。突然停电了,屋里暗下来,微微还有傍晚的阳光,照得周围和书本发出灰暗的颜色。妈妈在我身后,也许是在准备晚饭。我坐在书桌前,在停电的瞬间,仍然在写字。我发现,虽然看不见了,但我仍然可以凭感觉找到我应该落笔的方向,写出笔画,我觉得这是很有趣的事情。我脱口而出说:“妈妈,没有光线了我也能写字呢。”紧接着,妈妈用严肃焦急的语气说:“你得注意的你的眼睛啊!黑的时候用眼特别容易伤眼睛!”我的兴趣立刻被打断了,我的语言终止在这里。

    过去十年间,我已经清理了数不清的记忆里的情绪,愤怒到狂暴,痛哭到天昏地暗。今天想起这两件事,也许是没有清理过的。它们留给我的印象,是不通畅,是堵住的,但我很容易就能将它们合理化,让它们溜过我对情绪的省察。

    那时我大概六七岁、十来岁,正好是开始懂得为他人着想、懂道理的时候,这两件事给我印象这么深刻,我会常常想起,但又每每放下。是啊,她说的都是对的。我懂的。

    何况现在的我更加清楚,妈妈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而且就像曾奇峰老师说的,经常会说一些“两头否定”的话。如果我说我哪一餐太好吃,吃得多了,她就说吃得胖了可不好;如果我说我显瘦了穿某件衣服好看了,她就说谁谁谁太瘦,瘦得让人恶心。

    她总是说一些对的话,而且按她的话说,她“永永远远”“真心实意”地“为人着想”,没有人能像她一样,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这么关心她。

    我记得上次做水晶疗愈的时候,疗愈师说,我的喉轮还堵着,里面有很多挫败感,源于两岁时的创伤。我无法回忆我两岁那年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在脑海中流过无数条记忆,是我满腔无言以对的淤堵。我记得有一天我躺在床上,幻想着自己拿一把剪子剪开我的喉咙,我就是想好好喘口气。

    我记得,我上中学时,我学习了很多正确的道理。这消耗了我的很多能量去让自己做到,结果还行,但真的让我满心疲惫,失去真正学习和自我发展的机会。上大学以后,遇到“正确的道理”,我依然会很顺从。听从老师和师兄师姐们的教诲,谁的道理讲得最好,我就会特别相信谁。如果大学期间不是从唱歌中获得了乐趣和滋养,我也许会干涸枯竭。

    现在的我,每天和四岁的女儿在一起,如果不是今天的作业,我很少会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我已经学会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与内在的父母和解,平时并没有什么回忆能影响到我的心境。

    但想到我的喉轮仍然在堵着,我仍然缺乏自由、即兴表达的自信,我想我的确应该梳理一下这些星星点点的堵住的回忆。

    现在面对女儿时,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哦,我听见了,你真的很想要xxx啊!我知道了,你太想做xxx了!我知道你太生气了/太高兴了!

    无论她说什么想要什么,我都先说,我听见了,我知道了,然后去和她确认她的感受是什么,为什么会那么想。哪怕我早就知道答案。

    这时,她就会有无穷的乐趣散发出来,告诉我她多么想要什么,她早已在脑海中和身体里创造出了那个美好的意境,就差得到它了。

    我能感觉到她的能量四射,跳跃着,围绕在她周围。

    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被她感染。

    我很少和她说道理,她能记在心里、主动实施、还能讲给所有人的道理,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她刚满四岁,就能做到。

    我也从来不在我的教练中和我的客户讲道理,我脑子里有一大堆的“真理”,我太想告诉所有人了。但是在教练过程中,我只是提出问题,那些真理和应用方法,全都是客户们自己想出来的。

    我会为妈妈感到难过。我之所以会从事心理助人的工作,就是因为我想让世界上更多的人不再像她一样经历内心的冲突,内在冲突显化,就变成周围的世界充满冲突、都不能善待自己的剧情。

    但我并不会因此而评判她的做法,相反,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她改变命运的勇气。

    她是“留守儿童”,长大后回到父母身边,以为家人服务的“正确”方式获得存在感,像“正确的小家长”一样霸道,但实际上从不会为自己表达需求。之后,她学会了用大声抗争的方法,用愤怒和指责的语言向外界宣战,表达不满,但仍然不会正面表达需求。

    在我成长过程中,正好就是她开始转变的时候。这是她成长的必经之路,她用严厉的语气让我“懂事些”,就是她在拿我练习“拒绝别人”的方式。她用焦虑着急的语气告诉我“必须保护好自己”时,就是她已经伤痕累累,开始懂得要爱护自己的时候。

    不是没人爱过她,而是当她是个婴儿的时候,爱的通道断开了,她接收爱的通道遇到了障碍。这是所有留守儿童和长期离开过母亲的幼童成年后都存在的问题。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我想对自己说什么呢?我希望自己对所有“正确的道理”都更加敏锐,捕捉到它们对我的情绪的影响,像我的女儿一样大力反弹出来,我不必想她那样表达愤怒,但我可以更细致地觉察情绪的流动起伏,让我被堵住的情绪和语言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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