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词人张先在《千秋岁·数声鶗鴂》中写道:“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真是一语道破人心的复杂纠缠。
可人世间纠缠不休的又岂止人心。
看得见的纠缠已足已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束手无策,那些抽象的看不见的纠缠,又让人能拿它们怎么办呢,说不清也道不明,那“千千结”很可能都是“死结”啊!一如人心,再如话语。
在人与人彼此之间的揣测与误解当中,让我感受到话语的无形魅力,也可以说是魔力。我从来很难做出贴切的总结,如果非要做一次尝试,那我也只能借张先之词来一语概之,对于世间话语,尤其是乡村妇女间的话语,我只能说:“话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不经过专门记录的“闲言碎语”,最是生产的容易又繁多,又无迹可寻。
话语引发的矛盾总是留不下证据,正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像“清官难断家务事”一样,再清明的人,在关于话语的争论面前,也会显得无能为力,尤其是那些“过后话”,即需要追忆的话。
仔细想想,关于话语的纠缠,常常包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说话的人说完就忘记了的话,却被听话者敏感的记下了。恰似无意抛出的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下一次纠缠,听话者拿出被自己记住的话作为自认为有利的证据回击,而说者本身反倒显得一脸懵,甚至不承认说过,因为根本记不得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纠缠不休的话语比那一地牵牵绊绊的藤蔓难解得多了,那一地的藤蔓寻着根茎或可找到终点,而那紧随着出现而消失无迹的话语除了“山重水复”,又何来“柳暗花明”。
话语的终点又是话语的起点,所以更是让人纠结。生活里,总有:你说她的不是,她说我的不是,我说你的不是……这本身就是一张难解的网。
“话里有话。”如“笑里藏刀”一般,话里也时常藏着刀子,甚至比笑里藏着的刀子更锋利,更寒气逼人。有时候彼此对话就是彼此过招,谁的功力更强谁或许才能占上风,对于我这种天生愚钝的人,在高明的说话者面前,形似透明,一两句话就被别人看穿老底。如果两个高明的说话人遇在一起,那真可称得上高手过招,棋逢对手,其间的枪林弹雨、硝烟四起令人咂舌。
人与人之间的不和谐,由心到话,有时候,心更像是出口话语的翻译机,心怎样解读,话语就被赋予多大的意义。比如说话者目的单纯的一句话,经过听话者心的解读,很可能就被当成了“别有用心”。
所以说:心清则话清,心浊则话自浊。
……
世事无常,人心叵测,说多错多,少言多听,不纠缠,自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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