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上班就在借阅台忙碌了一阵子借阅的事情,窗外已经是秋阳高升,阳光明媚,天空瓦蓝,让人很享受秋天的诗意。我信步走到文学阅览区域,看看是不是有读者需要帮助。其实不这样想我也知道,阅览区域任何时候都有读者需要帮助,就是你站在那里或者来回的漫步,整理书架,就会有读者不停的问上来。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梳着短发的个子不高的胖乎乎的女读者,在书架子之间快速的奔波往来,几乎是小跑着,手臂还时不时的高举、放下,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很着急的在找什么书,然后好像是去赶公交车或者地铁一号线的地铁那样的急切。
我立刻走过去,站到了她身旁,此时她已经几乎趴在地上,在书架的最低端找书,我轻轻的问,“同学,你找什么书啊?”我这一说话,把她吓了一跳,她好像要跌坐在地上,她立马站了起来,点头哈腰的,“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立刻感觉像是遭遇了一个日本小女孩儿,她的脸似乎红了。我笑笑,“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她逐渐镇静下来,“不好意思,我找泰戈尔的《飞鸟集》。”我一看她找的架位号,根本不对,我说,“在后面的那一排。”然后我领她过去,一边走一边继续和她探讨泰戈尔的有关问题,她说泰戈尔是尼泊尔的,我说不对是泰国的,但是,说出口我就觉得十分的别扭,不能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一个“泰”字就说人家是泰国的,我这才醒悟过来,改正了一时的语失,“哦,是印度的,印度的大诗人!”女孩儿说不是,我反倒停了下来,愣住了,“难道有错误吗?他就是印度的嘛!”曾几何时,我早晨醒来或者清早出去到空旷的操场,我是多么的迷恋泰戈尔简单而质朴的诗歌的语言呢?高声的朗读,无论我的声音有多么高调,他诗集里的鸟也没有飞出来,今天倒是这个小女孩儿的飞奔的形象,让我清晰的看到不是在印度而是在中国的某一处高校图书馆,一只可爱的小鸟,借助优美而深刻的诗歌的语言翅膀飞出来了,这是跨地域文化的力量和穿透力,这是人类情感的一种相互的感染和迸发,借着文化的因由飞出来了——
后来,我帮着她找到《泰戈尔抒情诗》,女孩儿在我帮着她的过程中,总是说:“不好意思,老师,不好意思,我自己来!”找到之后,为了让她感觉好意思,我立刻走开了。走到拐弯处,我回过头看,再也没有看到她像一只飞鸟那样的在书架中的天空间飞来飞去!哦,这是读者的一个多么美好的美妙的舞动的形象,从此以后就如磁石一样镶嵌在我的职业心灵一角!只是,她太过客气,让我感觉她像一个极为讲究礼数的日本女孩儿,觉得有意思,其实,这倒是没什么,而有什么值得我思考的倒是:读者为什么在图书馆员面前这么客气呀?还是我们帮助读者亲自做的事情太少,然后让他们感觉不适应的缘故吧?因此,今天这个类似日本小女孩儿的读者的客气,其实是对我们图书馆员的一种多么客气的善意的默默的批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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