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清明,较往年不同。和父亲母亲及弟弟一家,回到老家,为逝去的亲人扫墓。凋零的院落,唯六舅舅一人独守。他是弟妹的舅舅,我们小时候听大人叫他“六娃子”,也曾不分辈分这样称呼他,但现在,我们也得管他叫舅舅了。“六舅舅”热情地招呼我们到家里坐,而这个家亦曾是我们的家,家里的基本设施和摆放还是我们记忆中的老样子。当年父母离开,把这栋土墙老房子卖给了六舅舅,走进去,虽然凌乱得无法下脚,但熟悉的感觉被唤醒,儿时的我们从记忆里走出来,越来越鲜活。
清明时节雨纷纷。雨下得越来越大,我们也只好草草地在奶奶坟头祭拜了,然后去爷爷及大伯的坟头祭拜。爷爷奶奶于我和弟弟而言,只是那座坟,而大伯,才是代替爷爷为我们家操心的亲人。我们学着爸爸的样子,与爷爷和大伯说家常,告诉他们家里的桩桩件件好或者不太好的事,让他们知道并求他们庇佑。虽然,我们都知道,其实并没有用。
照以往惯例,结束后,去四舅舅家吃午饭,下午大家一起去外公外婆坟头祭拜。走到四舅家门外,却再看不到那个高大熟悉的,嘴里一边说着“早不早了?”一边过来帮忙拿东西的我的四舅舅的身影。因为和他亲,他的离去一直无法让我释怀,我不能接受回到老家,却听不到他幽默的话语和爽朗的笑声的现实,越走近,越怀念。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就那样离开,他原是准备好了第二天就出院回家的。他告诉村里的人:“祝娃儿(我的大舅)不得行了,恐怕过不到年了。”却没有想到自己竟先走一步。他离开那天是2018年1月4号,25天后,我那个在病榻上随时有可能离去的祝舅舅也终于解脱了,从此再不受病痛折磨。两个舅舅的离去,让这个大家庭不再有往年的欢乐。
小姨也拖着病体回来了,她去年被查出直肠癌,放疗化疗使她更加虚弱。姨父因为倒车时撞到了石头,使车子凹下一块很懊恼,不停自责。三姨携儿子回来了,三姨父身体也被医生下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诊断。活着不易啊!
我们去给外公外婆坟头祭拜,告诉他们家里这一切,希望他们能保佑自己的子孙健康顺利。9岁的侄儿学着我们的样子,一边拜一边念:保佑我考上清华大学。我笑了,他们才是这个大家庭的希望和未来。
今年清明,雨更大,天更冷。我的亲人们,愿你们在那边,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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