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伦敦的白墙红瓦,巴黎的颜色却很淡。米黄色的墙,淡蓝色或淡灰色的屋顶,偶尔有一点红也兑了水般,像是刻意回避鲜明的对比。如果伦敦是衣着考究的大小姐,巴黎定是令人放松的小家碧玉。
春光透过谁家的落地窗,落在架子上坐着的素色大花瓶旁,瓶里斜斜靠着一大束白鹃梅。一路上的橱窗内也都摆满了花草,也都是这样坐着,卧着,斜靠着。不如伦敦的插花工整富贵大方,亦不似日本的故作凌乱、看似不在意却背地里用力。巴黎的插花更自由随意,倒像只是把一大束应时的花放在花瓶里,疏密不重要,章法也不重要,要的可能只是花草香。随意到让人猜不透她是否背地里用力,或许人家真的不在意。
四月的垂柳都发了新绿,倒影铺在塞纳河面上。恰巧塞纳河也是翡翠绿,定是那年岸旁宫殿里的女神们做了新衣裳,剩下的一块绿罗缎随手一摊,便成了这河。柳绿在风里自由地招摇,在河面却只得只得躲躲闪闪,若隐若现地随着鳞波在人心头荡漾。
岸上刚刚修剪过的草地是难得的平整,碎草在两旁娇嗔地喘着气,更显出零星散落在草地上的水仙花亭亭玉立。还有那郁金香,细小的身子上硬撑着顶起一朵朵沈甸甸的花苞,全开或含羞半开的,一阵微风吹来全都摇头晃起脑袋,热情得让人不好意思起来。红的紫的黄的粉的,揉碎了捣成胭脂,一定是极美的。花开得刚刚好,再来一份青草香,揉在四月的暖阳里,法式早餐就是这个味儿。
红色是岸旁小酒吧的遮阳棚,啤酒,香槟悠然地冒着气泡,在阳光下闪着小光。比起在暖屋里抱着咖啡,巴黎人更爱在屋外喝着啤酒享受太阳。运气好时还会有些樱花瓣或是西府海棠的花瓣飘落,恰好能落在香槟里就更妙了。
协和广场上卖艺人的手风琴声,小提琴声,黑管声此起彼伏,悠扬和谐。偶有一人有意无意地驻足,便有两人三人……艺人便更用力地卖弄起来,希望曲终人散时能多得几个铜板。你听着浪漫,他奏着茶饭,给不给赏钱你情我愿,也没有人会在意转身后悲凉。
鸽子乌鸦成群结队地绕着方尖碑游荡,却并不那么凶。偶尔谁扔点面包屑过去,扔得太远了它们便爱理不理地各顾各晒着太阳。刚过中午饭点,可能是吃饱喝足了便不想奔波,也可能因为在巴黎,它们也跟着变得松散起来。
四月的巴黎只有太阳兢兢业业,一大早地爬起来,晚上8点多还不愿回去,此时的傍晚已是到处暖洋洋。前几日的那阵雨把天空从头到尾刷得亮堂,天使们便开始随意地涂抹白色的云。虽说都是白色,却浓厚不一,形状不一,只等到近黄昏时她们才开始抹点橙红,绯红……想必是恋恋不舍,便使出浑身美丽留人。亦或是告诉你明天又是个艳阳天。
铁塔下的草地上早早坐满了人,三三两两的,成群结队的,男女,男男,女女二人的,食物有多有少,酒却是免不了的。姑娘们绯红的脸,擦了一抹天边的彩霞,微张的双唇,涂满了郁金香的胭脂,抿一口吃掉一半。让人心生贪婪,情到深处吃一口,两口,还不够的。酥软痴醉地等着夜幕降临,等着铁塔点灯。趁着四月里日落后的丝丝凉意,多了个借口依偎着取暖。一切刚刚好,多一分太热,少一分太凉。
傍晚的巴黎除了花香,酒香,还有荷尔蒙的香味,一片片弥漫开来…
叫我如何不想他。
塞纳河畔 塞纳河畔 塞纳河畔 塞纳河畔 塞纳河畔 塞纳河畔 塞纳河畔 塞纳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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